“喝尼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酒鬼呢?”周立本来就火气大。洪田凑过来,人当时就发飙了。“拿着你酒瓶有多远滚多远,再当着老子面喝酒,老子把你酿成酒!”“切。”整个团队里,洪田除了怂楚寒一手,什么时候怂过别人?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什么人啊这是,好心当成驴肝肺。”冷哼一声,洪田甩给周立一个潇洒的背影。走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屁股一扭一扭的。屁股兜里长条状的录音器都露出来了也没注意。场下众人各怀心思。高台上,楚寒放下演讲稿,并没有直接开始演讲,反而是蹲下来,跟孟德拉姆邦的众人拉起了家常。楚寒温和的看着台下一名端枪的十二三岁的少年,用清切的老挝语道:“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啊?”“柏鲁达。”“柏鲁达?好名字。”楚寒笑得愈发亲切:“父母还在吗?”柏鲁达纵使神情麻木,在听到父母二字时,神色也是变得黯淡。“都,死了,哥哥姐姐也死了,就剩我一个。”说这话时,柏鲁达眼神闪烁。他不过是孟德拉姆邦众多童子军其中的一员而已。首领还是贡嘎的时候,哪儿有人管他一个小人物的死活。更不要说,首领亲自关心自己了。然而此刻,首领变成了楚寒,居然会关心自己!这让柏鲁达受宠若惊,心里很感动,只是长期的压迫,让他不敢表露任何情绪。甚至不敢抬头看楚寒。楚寒一直亲切的笑着。手就放在柏鲁达肩膀上轻拍。“柏鲁达,我做你的亲人,做你的哥哥好不好?”柏鲁达眼睛瞪大。首领要做自己哥哥。他不是不相信,而是完全不敢奢求。看着他震惊的表情,楚寒忍不住用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傻孩子,你父母姐姐都死了,可你有我,有孟德拉姆邦啊。”“咱们所有孟德拉姆邦的人,都是你的家人不是吗?孟德拉姆,就是你的家呀。”“家?”这是一个柏鲁达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概念。不仅仅是他,高台下的所有人,从来没人敢吧孟德拉姆这样一个帮派组织当成自己家。他们只知道,孟德拉姆邦是首领的。他们,也只是首领的财产而已。而现在有一个人却在告诉他们,孟德拉姆邦不只是属于首领的。而是属于所有人的。孟德拉姆,就是他们的家!看着柏鲁达疑惑害怕的眼神。楚寒笑着给他鼓励:“当然,孟德拉姆就是你的家。”“你应该叫我什么?”“首领。”柏鲁达赶忙低下了头。“不!”楚寒搂住他的脖颈,温柔道:“叫哥哥,楚哥。”柏鲁达满脸害怕。楚寒眼一瞪:“难道我不配做你哥吗?”“不不不。”柏鲁达慌忙摇头,纠结良久,憋红了脸才鼓起勇气对着楚寒开口:“哥,楚哥。”“诶,哈哈哈。”楚寒满脸高兴的回应着。笑着对柏鲁达道:“你知道在龙国,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都在玩什么吗?”“他们呐,在春天阳光正好的时候,到田野中放风筝。”“风筝你知道吗,这东西也叫纸鸢,是用竹条跟纸做成的,用一根线拿着,等风来的时候往空中一丢,就会飞到天上去。”“孩子们啊,手里攥着线,牵着在天上飞的纸鸢漫山遍野的跑,自由自在的,就仿佛自己也在天地间翱翔一般。”楚寒描述的,是柏鲁达重来没有体会过的美好。他脑海中幻想着孩子们牵着纸鸢奔跑的画面,甚至放下了对楚寒的害怕,只剩下了对美好最朴素的幻想。楚寒注意到柏鲁达脸上布满了灰尘。从口袋里掏出纸,轻柔的帮柏鲁达擦脸。在柏鲁达不适应的神情中,笑着道:“想放纸鸢吗?”“嗯。”柏鲁达下意识的点头。楚寒咧嘴笑着,冲高台下的武和尚招手。接收到信号的武和尚立刻将早已经准备好的纸鸢拿了过来。楚寒接过后,一把将柏鲁达抱上高台,然后将纸鸢的线放在柏鲁达手心。“握紧哦,不然纸鸢一上天,就要飞走了。”柏鲁达眼中充满了好奇。不仅仅是他,高台下众多童子军,甚至是青年人,都满眼好奇的看着楚寒手上的纸鸢。楚寒将纸鸢举过头顶,确定柏鲁达牵好线后,等凤一来离开将纸鸢抛到了天上去。风很大,纸鸢只是刚被抛出,就稳稳飞在了天上。柏鲁达没有经验,手里抓着的线差点脱手。楚寒赶忙走过来跟他一起拉着纸鸢的线控制纸鸢在天上飞。两人都不太会,要不停费劲拉线,风小了线就会松弛,风一大纸鸢就要飞上跟高的天空,线崩得笔直,要费好大的劲才能抓住。但就在这一松一紧之间,却仿佛潜藏着无尽的乐趣。柏鲁达不仅不觉得费劲,反而盯着天上的纸鸢,露出了由心而发的笑容。而就在这时他注意到了,红色老鹰形状的纸鸢上,竟是写着一句话。“我们是家人,我们是亲人。”柏鲁达愣神念出了这句话。高台下方,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这句话,下意识念了出来。这时,武和尚从高台下走过,将喇叭递到楚寒手上。楚寒打开喇叭,望着天上的纸鸢冲台下众人道:“没错,我们是家人,我们更是亲人。”“各位,你们觉得孟德拉姆邦是什么?”“是一个贩毒集团?一份赖以生存的工作?还是一个不停剥削压迫你们的恶霸?”前一秒,众人还好奇的看着天上的纸鸢。下一秒,楚寒将所有人拉回了现实,正式开始了他的演讲。而柏鲁达这样一个放纸鸢的小孩站在他身边放纸鸢,成为了他最好的背景板。楚寒并没有等有人回答。沉重道:“我知道,大家都是因为家破人亡,被恶霸压迫,走投无路之下才加入的孟德拉姆邦。”“我们有的人,母亲被恶霸凌辱,父亲被坏人杀害。”“我们有的人,眼睁睁看着妻子孩子在自己面前饿死,地里种的大麻罂粟,却换不来一粒粮食。”“我们大多数人甚至只能穿草鞋,穿垃圾桶里翻出来的衣服裤子,一穿就是好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