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安刚回到家,就接到了孔德元打来的电话。孔德元的语气极为不满:“陈震天,我是看得起你才帮你联系的这门亲事,你倒好,好心当成驴肝肺,老司长现在生气了,连我的电话都不接了。”“你一辈子也就这个怂样了,和你爹一样,又倔又驴,什么也不是!”“孔德元,你想利用我成全你的好事儿,你想过我吗?让我娶一个傻子?你也真想得出!”“我倔怎么了?我不听你的怎么了?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以前怕我们陈家巴结你,让我小姨和我们陈家断了关系,十来年了,你有主动联系过我们吗?”“有过一次吗?”“你有事了,想起我来了,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工具?”“我不怕告诉你,你还不配!”陈长安一顿猛喷,孔德元呆怔了半天,才说道:“你在和我说话?”“陈震天,我看你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你可知道惹恼了我的后果?”“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要是再敢拿我做文章,我绝对不会饶了你。”“这次看在我小姨的份上,我不和你计较,但你记住,只有这一次!”“反了,反了,反了,陈震天,我好心好意让你攀高枝,你居然不知好歹训斥我,你给我过来,看我不踢死你!”“少拿一副长辈的语气来压我,你不配!”陈长安挂断了电话。“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孔德元在总长办公室气得暴跳如雷。“怎么了德元?”张玉贞端着咖啡走了进来。“怎么了?还不是你家的人,干的好事!”孔德元一声大怒,吓得张玉贞差点没拿住咖啡,她连忙将咖啡放在桌子上。“别生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你说呀?”“我刚刚给老司长打电话,老司长居然没接我的电话,老司长一定是我的生气了,哎,我的仕途呀,我的仕途呀!”孔德元咬牙切齿:“还有你家陈震天那狗崽子,我刚刚给他打电话,本想教训他一顿,可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他居然教训我,他教训我!”“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德元,震天不……”孔德元没等张玉贞把话说完,就怒吼了一声:“给我跪下!”扑通!张玉贞跪倒在地。孔德元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坐在椅子上,打起了电话。他的事情很忙,打完这个电话接这个,等他把电话打完,已经是三个小时后了。张玉贞一直跪在地上,动都没敢动一下。孔德元放下电话,看都没有看她一眼,走了出去。张玉贞还在跪着,没有孔德元的话,她不敢起来。晚上,陈长安接到了张玉贞的电话。“长安呀,就算小姨求你了,你别耍浑了,你就帮你姨父这一次吧。”“胡冬冬虽然呆了一点,可人长的也不难看呀,美人一个,你娶她不委屈,再说了,最主要的是老司长,咱们家是什么呀?人家都是好几代人当官的,咱们和他成亲家,是攀了高枝呀。”“小姨,你别说了,这件事我是不会同意的。”“我有对象了,还有,我也不需要攀什么高枝,你要是说攀高枝,我觉得,我要真娶了胡冬冬,是胡冬冬攀了我的高枝才对。”“陈震天!你怎么就听不出好赖话呢?”张玉贞带着哭腔叫道。“小姨,好话还是赖话我听的出来,你是我小姨,你要是有事儿,只要和我说一声,我就会帮你,但孔德元不行!”就在这时,陈长安听到电话里面传来孔德元的声音:“这狗崽子怎么说的?”“还没同意,你先别急,我再劝劝。”张玉贞压低了声音。张玉贞和孔德元说话的声音极少,可陈长安是谁?以他的耳力,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啊——”“啊——”“啊——”突然手机里面传出三声张玉贞的惨叫,紧接着手机被挂断了。陈长安眼睛眯起,拔打孔德元的电话,不接,他又打张玉贞的电话,还不接。他打了有十分钟没接,正准备出门时,孔德元接通了电话。“干什么?”孔德元喘着粗气,仔细听,还能听到有女人抽泣的哭声。陈长安强压火气:“孔德元,你是不是打我小姨了?”“她是我老婆,我打她怎么了?她天生贱骨头,就愿意让我打!”“陈震天,我发现你小子挺横呀,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怎么的?我打你小姨你不乐意了呀?”“你不乐意能怎么的?我不怕告诉你,从你小姨嫁给我以后,我就经常打她,她天生贱骨头,就愿意让我打,你管得着吗?”“张玉贞,你说,你是不是愿意让我打?”“是,是,是。”张玉贞哭道。“回答的这么小声!”孔德元说完,手机里又传出三声惨叫:“啊——啊——啊——”“孔德元,你当我不存在吗?”陈长安眉毛都竖起来了。“你以为你是谁?你管得了我吗?”“就你们这样的家庭,就你小姨这样的,她嫁给我,她算是攀了天大的高枝。”“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小姨和你们断绝联系吗?因为你们不配当我的亲戚,尤其是她那个大哥,老老实实当农民多好?总见人就吹,什么什么他妹子嫁给了一个大官,他越说这样的话,我越脸红。”“他妈的,我当初是中了什么邪,居然会娶一个村姑!”“啊——”“啊——”孔德元又打了起来。陈长安挂断了电话,开着车,直奔总长府。陈长安来到总长府时,看到张玉贞站在总长府门口,她的胳膊上,脸上,脖子上,腿上,到处都是被殴打的痕迹。“陈长安将车停好,阴沉着脸往总长府里面走。”“长安,你干什么?你给我停下,你不要进去!”“你给我停,你不要进去,小姨求你了。”张玉贞用双手抱住陈长安的腿,不住的哀求。“这么多年我都习惯了,他发发火,打我一顿就过去了,没什么的,你别惹事儿,我不用你惹事,听到没有?你别惹事!”“张玉贞,你还算个女人吗?”“你今年多大?三十三?还是三十四?你天天被他这样欺负,他拿你都不当人,你图什么?就图镇长夫人,总长夫人这样的称号?”“我我……”张玉贞支吾起来。“什么叫风光?你懂吗?”陈长安一指指天。“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只要是我的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统统都要跟着我风光!”“风光,是要在家人面前有脸面,在外人面前有敬重,没有人敢瞧不起你,没有人敢轻视你!”“你以为你现在很风光?你的父母,你的哥哥,你的姐姐,得到过你一点帮助吗?光宗耀祖是什么意思你懂吗?你这叫什么风光啊?天天挨打?还不敢反抗?”“靠卑微得来的根本就不叫风光,那叫施舍!”陈长安甩开张玉贞,快步走进总长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