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先去统计出来,还有多少粮食。然后派人去通知下去,明日府衙要重新统计人口户籍,然后按照户籍分发口粮。”
“还有,这是本地账册,里面有土地数据,也让人去城外丈量一番。”
“只要让百姓有地种,有粮食吃饱肚子,他们才会认可我们,信服我们。而且这也是我答应他们的。”
“我乃是云南之王,本王还不屑于与民争利。告诉大家,好日子还在后面,包括税收也会给大家减免大半,会让他们三年内五谷丰登起来。”
王福领命下去安排了。
朱楩仰身靠在椅子上,闭目思索着事情。
想要彻底收服人心,还有很多事要做,开仓放粮是个手段,重新分配土地,减少税收,也都是不错的办法。
但是接下来还要选一个人来治理地方,而且必须要继续推行他的改土归流,绝不能自己这边一走,就原地重新搞个土司官出来。
可是朱楩这次出来只带了五千护卫,那些大头兵能知道什么?指望他们来管理地方吗?
何况刚刚经历过明军与土人之间的战争,也要考虑当地人的抵抗情绪。
现在朱楩感到头疼的是,手下没有能用的汉家人,可是他又不信任当地人管当地人这套方法,土司官制度不就是这么来的吗?
木邱知道朱楩在想烦心事,也不烦他,只是伸手在朱楩头顶轻轻的按压着。
这是朱楩教她的,此时舒服的享受起来。
“殿下在想什么?”片刻后,木邱终于还是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声。
朱楩说出自己的想法:“我在想,现在是该先以安抚思摩甸的民心为主,还是只专注于忠心。”
“如果要安抚民心,最好从城内土人之中选出一人作为此地知府知县,带领百姓恢复生计。可我担心等我们走了,原地又会冒出一个土司来。那咱们现在做的这些可就都是无用之功了。”
“可如果从我军中护卫选出管理者,忠心的问题不用担心,但是那些大头兵大字不识一个,未必能干好治理地方的事。最主要的是,我怕民族冲突。”
这些确实是让朱楩比较头疼的问题。
之前从百姓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他们并不欢迎朱楩和明军的到来,只是不敢抵抗罢了,可抵抗情绪都写在脸上了。
还有那些壮丁是因为之前就是降军,已经被朱楩打败过一次,否则你看他们又是什么态度。
“不如让明军与土人一起治理呢?”木邱心里一动,说出自己的想法:“先让一个土人暂时管理地方,留下一队明军作为监察。这样一来既避免了您担心的冲突问题,也能随时向您禀告这里的情况。”
朱楩眨了眨眼,心说对呀,自己怎么没想到,既然明军不合适,土人也不合适,不如让土人代管,明军监督,等日后再做安排和打算。
他怎么就没想到呢?
朱楩笑了,抬手勾着木邱的后脑勺,让她低下头,在她嘴上啄了一口,称赞道:“不愧是本王的老婆,真聪明。就这么办。”
木邱白了他一眼,一头青丝垂落下来盖在朱楩脸上,好似一张幕帘挡住两人。
朱楩没有放开木邱,就要继续缠绵。
“殿下,不好了,外面打起来了,”一个卫兵突然从外面冲了进来,坏了朱楩的好事。
木邱如触电一般直起身,脸上早已通红一片。
卫兵张大嘴,‘噗通’一声就跪下了,悲呼道:“殿下饶命,下官,不是,小人,那个,实在是不知道呀。”
他很惶恐,怎么也没想到会撞破殿下的好事。
朱楩无奈的坐了起来,说道:“什么就饶命啊,混账,你们每一个人都是陪着本王南征北战厮杀出来的,都是本王的宝贝,就这点事我能杀你?那本王成什么了?”
卫兵感动的都要喜极而泣了,殿下对他们太好了。
“好了,你先起来,说说怎么回事?”朱楩招呼卫兵先起来说话。
卫兵一边起身,一边急忙说道:“是城内那些刁民,他们把王福将军包围了起来,吵着说土地和城内那些粮食本来就是他们的,还要大人还给他们。”
“嗯?”朱楩挑挑眉,冷笑道:“还真是穷乡僻壤出刁民啊,他们以前不敢找土司官要粮食和土地,现在却跑来找我们闹?是觉得咱们好欺负不成?”
“来人,披甲。”
木邱浑身一震,接着眼神与脸色变了,那娇羞无限的潮红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嘴角微掀挂着冰寒的冷笑,眼眸也闪动着冷意。
片刻后,有人给朱楩送来了一套铠甲,木邱自发上前,温柔的为朱楩穿戴起来。
等到朱楩准备出门时,木邱还从一旁卫兵手里拿过两杆长枪,一杆是通体金属打造的钢枪,一杆则是她自己使用的木枪。
朱楩扭头看了眼木邱,也没让她留在府衙,而是一前一后走出府衙大门。
门外的大街上,几千明军卫兵早已列队整齐,而且几乎都是骑兵。
经过定边之战一役,朱楩可没少缴获战利品,其中不乏许多敌军的战马。
可惜当初思伦发引以为傲的战象阵冲散了,不知去处,不然朱楩还真想尝尝大象的味道了。
这次出来巡查,朱楩为了方便赶路,所以全员都备了战马,他也终于有一支属于自己的骑兵部队了。
当朱楩骑上战马,在木邱的相伴下,顿时一声喝令:“给我冲。”
接近五千人的骑兵,只听‘轰隆轰隆’的声势响起,明军仿佛一股洪流,在城内冲锋起来,直奔事发之地。
思摩甸并不是大规模的城市,于是很快朱楩就率兵来到了一处空地,只见这里人头攒动,而在被包围的水泄不通的当中,已经可以看到王福与一队卫兵被困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