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王福在外面禀告:“殿下,沐晟代替沐春前来就职了,并且带来消息,维摩受到思任发的蛊惑,共十一寨打算起事造反。”
朱楩听到这话一愣,思任发是谁?和思伦发啥关系?
原来思任发是思伦发的二儿子,也就是思行发的弟弟。
也不知道当初大决战时,他在何处,此时趁着沐英因病去世之际,竟然联合维摩在内十一寨再次起事。
这云南才刚刚平复一年,转眼就又要发生战乱了吗?
可朱楩却不由得眼前一亮,木邱也聪慧的想到了什么,惊喜的看着朱楩。
“好事,大大的好事啊,”朱楩激动的差点没大笑三声。
原因也很简单,朱楩作为戍边藩王,虽然不能插手云南地方政务,可一旦发生造反叛乱的事,就是他的责任了。
朱楩一下子就有了可以抗旨的理由了,那就是,他作为云南藩王,自然是要带兵平乱的。
木邱也想到了这一点,激动的上前抱住朱楩。
只要不和殿下分开,她就心满意足了。
朱楩笑着拍拍木邱的后背,轻声安抚道:“我先去问问具体情况,好给陛下回信。”
说着,朱楩从内殿走了出来,就看到王福也是一脸激动的站在门前。
原来王福也在为朱楩担心,毕竟他现在已经是朱楩的府臣,相当于是朱楩的臣子,而不再是朝廷官员,或者朱元璋的臣子了。
一臣不事二主,好女不侍二夫,王福甚至直言不讳的表露过,他已经敢跟朱楩造反了。
但是如果朱楩被召去应天就此软禁起来,该当如何?
那就真的是无可奈何了。
只有沐晟傻傻的站在院门口不敢进入,显然是知道内殿是朱楩的私生活区域,不得到朱楩的许可,谁敢进入?
其实如果按照正常规则,朱楩应该有一众大小太监和宫女照顾日常起居的,虽然他不是皇帝,那也是一位亲王,府制都是按照皇宫规则来的。
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朱楩才只能依靠王福照顾内外,总不能把王福阉了吧?
王福倒是未必会不乐意,可朱楩不能那样惨无人道。
“沐晟,你来啦,”朱楩对着沐晟招了招手。
沐晟这才敢进来。
“殿下,我大哥如今已经是西平侯,他说没办法再追随您了,但是您是了解他的,忠心不二。所以大哥让我来追随您,鞍前马后,请您随意指使。就是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末将也去得,”沐晟双手抱拳,更是单膝跪地,以示尊敬和忠诚。
只是朱楩的表情有些怪怪的,一个是刚才才被木邱深情告白,也说的是上刀山下油锅都愿意追随,还心甘如怡。
如今这小子也这么说,但是性质上可以不一样啊。
更主要的是,这真是沐春的原话吗?怎么意有所指啊?
靠,你们一个两个的,怎么好像都知道本王想要造反啊?
朱楩就纳闷了,自己又不姓司马,怎么自己的心思已经路人皆知了?
其实王福他们又不傻,朱楩很多时候所做的事和所说的话,别说僭越了,根本就没把僭越放在眼里,你要是说不造反,那都没人信。
光是他之前所做的很多事,都绕过了皇帝,直接自己做主了。
好家伙,在这云南,你才是皇帝吧?
就你不造反,大家都有点下不来了。
好似赵匡胤被黄袍加身,以当时那个情况来说,赵匡胤要是不当皇帝,整个军队回去以后,都得被清算。
又如现在朱楩在云南的势力和名望,如果他继续推行改土归流的改革,全云南都将只认朱楩。
他的改土归流,给百姓重新分配土地,真的让百姓们吃饱了肚子,百姓们将不再认可土司官,不认可朝廷,乃至不认可皇帝,只认他们的‘土司王’。
还有朱楩把大半云南那些城市地方,都安置了自己的人去管理,目的自然是好的,为了防止土司制度卷土重来。
可是,置朝廷与皇上于何地呢?
所以不光是王福,那沐春也瞧出来了,恐怕殿下如果不登基的话,那肯定很多人和很多事,就要失控了。
其实最初是沐春收到造反的消息,他刚回到昆明就得到了消息,最初也是震怒无比。
这是知道自己爹死了,以为没人治理你们了?
好狗胆。
当时沐春就打算亲自带兵去镇压。
可恰好沐春听说了有一驿骑带着朱元璋的圣旨去大理,于是立即灵机一动,赶紧打发沐晟跟了上去。
所以沐晟和那驿骑才是一前一后到的大理。
至于沐春是怎么能猜到圣旨内容的。
其实他没猜到具体内容,可是猜测的八九不离十,毕竟他在应天的时候,就没少被朱元璋打听朱楩的事,甚至还暗示他去效忠如今的皇太孙,也就是朱允炆。
可惜,朱允炆把握不住的。
于是靠着沐春远在昆明的操作,却给朱楩抓住了机会。
当下,朱楩直接把驿骑喊来,说明了情况。
“如今云南还未平定,思伦发刚刚倒下,又起来了个思任发,且率领维摩在内十一寨造反。如今儿臣既是父皇的儿子,更是戍边守国的藩王,乃至云南之王,保家卫国正在今朝。”
朱楩没再写什么‘儿臣苦’那些废话,既然朱元璋已经猜忌自己,他也懒得扮演什么爱哭的孩子等糖吃了。
于是朱楩挥笔,洋洋洒洒写下简短几句,就交给驿骑让他带去给朱元璋复命了。
至于他,那当然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可是要带兵打仗平定战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