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杀了好了。
老人也看到了沐晟等人的准备,他深知如今城内只有不到一百守军,一旦明军制造完云梯开始攻城,恐怕转眼就可以攻破城墙,转而打开城门,全军冲入城内。
真到了那个时候,全城百姓都将死于非命,连这座古城也会付之一炬。
于是老人赶紧说道:“大明王爷,可不能这么干啊。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对,是误会。”
朱楩都被气笑了:“误会?你说的误会是指侬贞祐起兵八万造反吗?你跑我这里说胡话呢?还是把本王当小孩子戏耍糊弄了?”
朱楩一怒,让老人觉得仿佛在被一头雄狮猛虎睥睨一般,吓得浑身瑟瑟发抖。
朱楩的气势,乃是在万军之中杀出来的,而且还不止一次经历大战,也不止一次亲自上阵杀敌。
这股气魄一出,别说这个老人,连他身边的两个强壮汉子,也一样内心惊惧不已。
“侬贞祐胆敢造反,那可是死罪。我之前给过残存狼兵投降的机会,他们却不珍惜,只能把他们全部消灭。”
“说实话,侬贞祐的八万大军还是很有威胁的,可本王技高一筹,略施小计就把他骗入城内坑杀了。否则本王虽然有三万部队,也无法在开阔地带把他们全军覆没。”
“但是你仔细看看,我这军中骑兵的坐骑,可是有好几千匹战马是从你们狼兵那里缴获来的,这你们总该认识吧?”
“你们不会还心存侥幸,以为我说剿灭了侬贞祐全军是在诓骗你们吧?嗯?”
朱楩再次呵斥道,还拿手指指骑兵部队,在那当中,足有数千战马是之前侬贞祐的部属骑兵。
那老人或许不认得,可是他身边的随行守军却认得,顿时瞪大双眼,满脸震撼。
“大酋首,竟然,真的全军覆灭了?”一个汉子高呼道。
老人更是浑身一震再一震,真让人担心他该不会是脑血栓犯了吧?
朱楩再看了眼三人,说道:“你们回去吧,继续紧闭城门,据守城池。没得关系,本王现在已经懒得接受你们的投降了,本王要自己攻占这座城池,到那时候,本王说到做到。”
“什么说到做到?”老人下意识问道,还拿手擦了把额头的汗水,现在也不知道那是累得,还是吓得了。
可怜他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了,还得爬上城头,还要下来小跑着赶到朱楩面前,这一通折腾,恐怕得折寿个几年。
结果还不等他想完这些,就听朱楩冷哼一声说道:“当然是屠城啊。你以为本王在吓唬你们?”
朱楩都惊呆了,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脑回路?他们在造反啊,自己给他们机会他们不珍惜,相当于全城都在造反啊。
造反者,哪一个不是被株连九族?
就算朱楩真的屠城,那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哪怕折子到了朝堂之上,文武百官也会叫好,而不觉得他太过杀戮。
你们到底在想什么呢?城破以后,真的会屠城的。
‘噗通’一声,老头跪下来了,满脸冷汗如雨一般落下,忙疾呼道:“王爷大人,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我们不敢造反,不敢造反啊。是侬贞祐,是那个小畜生逼迫大家造反的,既然您已经把他杀了,就饶了我们吧。我们已经开城门了,还请王爷大人入城。”
老人真被吓坏了。
城内哪有足够的力量去抵御明军的攻城啊,真到那时候,整个城市都将灰飞烟灭,所有生命也将生灵涂炭。
他都口不择言,胡乱的喊朱楩为王爷大人。
朱楩却冷笑着不予理会。
老人着急的,连话都不会说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跪在那里开始‘嘭嘭’的磕头。
可就算如此,朱楩仍然不为所动。
“殿下?”木邱凑了过来,于心不忍的看了眼那老人,对朱楩低声道:“您不是要尽快平定云南全境吗?如果您没打算真要屠城的话,何必如此?”
朱楩侧目看了眼木邱,知道她虽然在战场上英姿飒爽,杀敌如麻。
可平时这丫头还是很善良的,包括在王府内部时,对待王福乃至王府护卫时,也都是客客气气的,从不摆架子。
连王福最初都说木邱当不了王妃,给不了她名分,现如今也默默的把她视为王妃,不敢有半点失礼。
但是。
“你没看到那两个狼兵还站着?他们有任何半点想要服从的意思?阿邱啊阿邱,就说了本王如果一味儿妇人之仁,只会被认为是软弱,你怎么不懂呢。有的时候,你的仁慈反而会成为别人欺负你的理由,如果是我们兵败,本王的脑袋可是会被悬挂在城墙上,到时候就是他们载歌载舞了,”朱楩还拿手摸摸自己的脖子,好像在问木邱,你难道真想看到我的脑袋挂在城墙上?
木邱瞪大眼睛,脸色发白的看着朱楩,突然咬着牙一脸怒容的喝道:“杀,必须杀光他们。”
可能因为诱骗坑杀侬贞祐太顺利了,加上朱楩之前如开无双一样杀入敌军。
这让木邱忽略了一件事,朱楩对待侬贞祐的态度,一开始那可是无比慎重,甚至都打算避其锋芒主动撤军了。
还是丘北县全城在压力面前彻底归心臣服,朱楩这才打算施展计谋,终于杀败了侬贞祐。
一想到自家殿下可能被侬贞祐伤害,木邱终于收起了仁慈之心。
这些家伙全都该杀。
那老人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赶紧转头怒斥身后的两个守军:“你们真想看到咱们满城老少被杀光斩尽吗?你们自己难道就没有家人吗?”
这话一出,两个本来浑身充满血性,宁死不屈的狼兵,终于浑身一震,呆呆的看着朱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