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还能明目张胆的抗旨不遵不成?
可难道他真要放弃关外的阿鲁台部落吗?
朱楩可是很需要这次的功绩,不论是沈荣,还是他自己,都看出一旦立下天大功劳,该有多么重要。
蓝玉的嚣张跋扈不可一世,就是因为他打下了捕鱼儿海一役大捷,如果他不作死,就真的不会死。
一旦换做朱楩立下蓝玉那种级别的功劳,又会如何?
加上今年刚发生蓝玉案,虽然满朝文武都不敢提及一个字,但是民间还是多有风言风语的。
到时候朱元璋还可以用朱楩的功劳去掩盖蓝玉,那时,朱楩的名望将会达到鼎盛,恐怕整个大明王朝,现阶段都无人能和他相提并论了。
就算徐达还在,可他都多大年纪了,资历倒是够了,可惜不服老不行啊。
至于那傅友德,虽然之前有征云南的功劳。
但是别忘了朱楩也平复过云南土司的叛乱。
一旦朱楩再在漠北草原立下不世之功,真会风头无两。
也难怪朱楩一脸不爽的看着唐杰。
如果说断人财路尚且如同杀人父母,唐杰这可以算是对朱楩釜底抽薪一般,把朱楩的许多安排都给打乱了。
朱楩才不在乎朱元璋在圣旨里透露出的对自己的关心之意。
那没用,因为朱元璋又不可能让他当皇帝。
但是如果他能抓住这次天赐良机,那可就完全不同了。
所以朱楩看着眼前的唐杰,恨不得把这个老东西弄死。
虽然唐杰守城有功且悍不畏死,可他有功也有过,至少对朱楩来说,过大于功了。
“不然,就当此事没发生过?”唐杰突发奇想,竟然还想把圣旨拿回去?
“你闹着玩呢?你有几个脑袋?够洪武大帝砍吗?”朱楩无语了。
“那该如何是好啊?”唐杰真有些急了,如果朱楩所说的能够实现,光是宁夏镇外再无战事这一点,就已经功在千秋了。
由于宁夏镇的特殊地理环境,生活在这里的百姓,不说是在水深火热之中,那也是每年秋收在即都会担心今年又要被打秋风。
问题是,如果只是打秋风还没什么,顶多损失一些钱财粮食。
偏偏鞑子还要抓人,且掳走的人再也回不来了,生死不知,死活不管。
唐杰作为本地守军指挥使,哪能不知道当地百姓的困苦。
可难道要因为这一道圣旨,就把这种机会舍弃吗?
若是真要错失这次机会,恐怕他将是千古罪人,包括此地百姓都得恨他千百年。
“把彭越他们找来,”朱楩瞪了眼唐杰,发号施令道。
唐杰不敢让下面的人去安排,也是为了躲开朱楩此时的气头,赶紧亲自去找。
等唐杰走了,王福才从后面出来,吐槽道:“殿下,您何必吓唬他。他也是职责所在。”
“我知道,但是总不能一直让后面有人拖后腿吧?”朱楩耸耸肩,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意。
其实朱楩知道,自己从西安出兵驰援宁夏镇这件事本就瞒不住,更别提自己还带着大军出关塞外,乃至在贺兰山周围转了一圈又一圈。
说起这个就来气,该死的阿鲁台。
想瞒天过海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须知纸包不住火,万一军中也有锦衣卫呢?
朱元璋迟早都会知道,且一旦知道了,就会有这么一道圣旨。
只是朱楩没想到朱元璋竟然真的在担心自己的安危,本来以为又是来训斥自己胡作非为僭越的事呢。
看来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僭越了。
“那现在怎么办?”王福担心的看向朱楩手中的圣旨,依照圣旨的意思,恐怕朱楩得立刻启程准备回应天了。
“笨,我这把剑是谁给的?是谁说尚方宝剑如朕亲临的?”朱楩拿圣旨敲了敲腰间的佩剑。
王福张大嘴,再次被殿下的骚操作给惊呆了。
虽然圣旨是朱元璋发的,可是尚方宝剑也是他亲赐的啊,这就叫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是圣旨厉害,还是如朕亲临的尚方宝剑更厉害呢?
反正朱元璋不在这里,没人能说得清楚。
“圣旨不妨接,事不妨做,关外也不妨再去,”朱楩给王福使了个眼色。
王福顿时哭笑不得,殿下啊殿下,您还真是大逆不道。
“没关系,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老头子现在喜欢我呢,”朱楩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其实这还真不是错觉,原本朱楩在云南时,父子已经开始相互猜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