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就纳闷了,连一个太监都能干出此等伟业,为何要禁海啊?
倭寇敢来袭击,不就是因为咱们没有强大的海军?
一味儿被动挨打,那当然是人家占据主动,根本不怕你啊。
等着吧,迟早有一天,大明海军一定会强势崛起的。
朱楩想着这些,对于谢氏走私的事,就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你们走私的事,我之前问过你们的知府,他也老实交代了这些情况。本来我还以为这边闹海盗了,才特意问了一下。既然只是想走私赚点钱,那就赚点吧。不过以后等解除海禁了,你们可要交税啊,”朱楩不忘敲打了一下,然后就挥挥手说道:“好了,也没什么事,就这样吧。”
朱楩也知道如今沿海地区的百姓并不富裕,加上海禁,想赚点钱确实很不容易。
所以他不打算追究了。
可谢春心里一动,突然再次跪倒了下来,悲呼道:“殿下,请殿下做主啊。”
“啥玩意儿?你弟弟欺负你了?”朱楩都没搞明白,什么玩意儿要自己做主?
谢玉尴尬一笑,自己可不敢欺负大哥,长兄如父,这都可以判忤逆了。
谢春也赶紧解释道:“殿下,其实是这么回事。”
按照谢春所说,他们谢家与台州府境内的许多商人,确实有在进行走私方面的生意。
不光是他们,温州府,乃至宁波府,还有松江府等地,也都有类似情况。
当地官府也不见得不知道,只是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其实越是朝廷要进行海禁,反而越让明朝的中原商品变出抢手货,正所谓风大浪大鱼也大嘛。
只是随着走私的商船越来越多,而且赚得盆满钵满,渐渐引来了一些人的窥觑。
“海盗是有的,而且最近越发猖獗。其中尤其以一伙海盗最猖狂。他们是以两兄弟为首领,大哥叫陈祖义,二弟叫陈宗胜,他们甚是豪横,凡有经过船只一律劫持掠夺。周围海域谁不知道他们的大名。”
“三日前,我们谢家的一批商船就被他们劫持了,除了数人见势不妙提前放小船逃了回来,其他人至今没有消息。”
“其实我今日来寻我弟弟,就是想问问,能否请示知府大人派遣咱们大明军队对其进行围剿,一应用度花费全由我们谢氏承担。包括出海的船只也由我们提供。”
谢春终于说出他今天来大营的用意。
原来海盗已经开始泛滥成灾了。
甚至就在洪武年间,据说为了对付那陈祖义,朱元璋还曾悬赏了足足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啊,可不是小数目。
“那为何台州知府之前没有禀明情况?”朱楩微眯双眼,难不成,这台州知府在跟自己打马虎眼?想糊弄自己?
谢玉与谢春都是闭口不谈。
倒是徐妙锦凑到朱楩耳边,低声道:“他只是一个知府,海禁是陛下的旨意,他既没有剿匪的权力,也不能让人随便出海。”
所以就故意隐瞒了海盗的消息,而是用走私商糊弄过去。
“同时也不想损害到他的个人利益吧,”朱楩冷笑。
不是他不懂其中的路数。
若是让朝廷知道海盗泛滥,而台州府却没有禀告,至少也有个不作为的罪名。
所以那台州知府原想着只要把朱楩糊弄过去,就万事大吉了。
反正是陛下禁海的,与他何干?
他是想着只要无过便是有功,只要什么也不做,就不会犯错。
但是如今海盗都要欺负到头上来了,一味儿的忍让,又能换来什么?
其实这点事想想就能明白了。
还有一点就是,如今敢出海行商的,都是走私商人,本身就是违法的行为不说,还不需要交税。
你都不交税了,我还管你死活?没抓你都不错了。
所以台州知府知道海外有海盗,只是不想理也不想管。
谢春也是迫于无奈,这才找到军营,想央求自己的弟弟谢玉帮忙,一起去找知府求情。
知府虽然没有调兵剿匪的权限,却可以上奏给朝廷,或者巡抚,然后再由上面下达调兵指令。
无论是台州知府还是谢玉,他们都是没有调派部队权力的,知府只是地方官员,执掌一地民政,而谢玉哪怕身为卫指挥使,也只是有着统兵权。
除非他是都指挥使。
譬如瞿能之前从四川率军驰援到鹤庆县城下,这才是调兵权。
这些是很麻烦的。
如果不是朱楩身为戍边守国的藩王,当初他也不能随意率领大军离开大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