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中二病犯了,说出金闪闪英雄王的台词。
身后的两位长史,还有徐妙锦和汤欣,都被他的野心所震撼,望着他的背影,仿佛此时面前站着的,就是大明的帝王,并且正在带领着大明这艘船,乘风破浪。
尤其是汤欣,她是第一次听到朱楩的雄心壮志,芳心颤抖着,如同小兔乱蹦。
毕竟是武将的女儿,所以汤欣不喜欢那些附庸风雅诗词歌赋,也不像是徐妙锦那样,容易被朱楩以各种精彩的话本故事所打动。
但是她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朱楩,足以让她痴迷。
可钱贵低下头去,忽然说了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这句话出自元代张养浩的‘山坡羊潼关怀古’,在如今属于近代作品。
朱楩转过身,笑着看着钱贵,反问道:“于是就不该有所作为不成?难不成你钱家也在偷偷怀念北元王庭不成?”
钱贵继续低着头不做声。
毕竟钱氏为了中原统一,可是做出过纳土归宋的壮举的。
所以钱氏还真不是贪慕权势的家族,钱贵也确实是有感而发,唯恐今后朱楩的野心,会让天下百姓受尽苦难,乃至让中原大地再次生灵涂炭。
所以才说,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放心,我不会盲目自大好大喜功,‘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这句话,我还是听说过的。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朱楩说出‘荀子王制’里的这句话。
如今他也不算是才大志疏,更不是志大才疏。
朱楩也能跟两位世家出身的儒生好好辩论一番了,而且还和他之前把国家比喻逆水行舟互相呼应。
而且他还说道:“既然国兴百姓苦,国亡百姓更苦。不如就选择国兴好了。至于民政民生问题,别急,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本王如今可还不是皇上。”
所以有些事他还不能做主。
此等大逆不道的话,让钱贵和顾纹心惊肉跳。
但是徐妙锦和汤欣却不以为意。
毕竟她俩就是老朱给小朱铺的路。
于是汤欣面色复杂的看着朱楩,心中五味杂陈,但奇怪的是,那酸甜苦辣咸的五味之中,甜味好像更浓一些?
因为还有两天才能到小琉球,索性船上无事可做,朱楩拉着钱贵和顾纹辩论了一番治国之道。
只是钱贵和顾纹都是儒生,儒家的治国理念,很多时候都对君王有着近乎苛刻的要求。
又是仁者之国啦,又是仁者之君啦,等等等等。
把朱楩气个够呛,他们甚至还想劝朱楩,今后给朱元璋建议减轻如今的刑法。
朱楩都无语了,你就只要求我是吧?只要求皇帝如何如何,却不提贪官污吏?为何刑法如此严苛?还不是贪官污吏杀不完杀不尽?
你们不贪污,不欺压百姓,何必砍头呢?
因果关系都敢混淆是吧?
合着你们只要求皇帝当圣人,自己就无所谓当个烂人了?
好一个圣人门第。
不愧是读圣贤书的,道德绑架有一手。
于是朱楩开始据理力争,讲杀一个贪官污吏可以造福一地百姓,讲杀了那溧阳县张家一家,溧阳县几十万百姓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其实都是你们世家和那些贪官污吏造成的啊,不杀不足以平民愤,”朱楩表示,你们世家就该死。
这还能好好聊下去?
钱贵和顾纹被气得甩袖子躲进船舱里去了。
这也就是在海上,不然两人说啥都得离他远远的。
就没这么不会聊天的,我们想引导你当个圣明的君主,结果你话里话外都想把我们全家都给噶了,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这两个老匹夫,”朱楩也是气个够呛,自己之前那么雄心壮志,结果好心情都被他们扫了。
本来就是嘛,虽然封建社会,皇帝就是最大的地主。
可问题是他们老朱家的这些藩王,还真没与民争利,拿得都是收入国库的税银发下的俸禄。
反倒是这些世家与开国功勋贵戚,他们才是兼并土地与民争利的毒害。
结果说的好像全是他们老朱家的错,给你脸了?溧阳县张家,杭州府刘庞二家,这可还历历在目呢。
“怎么突然吵起来了,”徐妙锦好笑的走了过来,柔声劝说道:“他们毕竟年长你许多,而且还是你自己请来的,而且钱顾二家可以作为江南世家的表率,能让你之后的路好走许多。何必和他们起冲突呢?”
作为朱楩的正妻,徐妙锦觉得自己该学学当初的马皇后,必要的时候还是要劝住朱楩的倔脾气的。
朱楩哼了一声:“用他们?江南世家如果敢不服气,今后我踏平他们。毕竟你们才是我的宝贝,只要有你们在,天下兵马就是我的。”
说着,朱楩还冲汤欣招了招手,同时毫不客气的,就把徐妙锦拥入怀中了。
汤欣看到这一幕,哪敢靠近,直摇头。
朱楩挑挑眉,蛊惑道:“你过来,我给你讲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