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楩的表情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已经猜到了什么,而且事情正如他所猜想的那样。
这群海盗既然已经当了海盗,自然不是善于之辈。
而且他们是强行占据了这片土地,更是在这个过程中,与本地土著发生过冲突。
被海盗杀死的土著人,不知凡几。
他们更是掳走了许多土著女人,把她们囚禁在山寨内,作为发泄工具。
当朱楩跟着王福来到一片专门隔离出来的房间时,就看到这里关着许多女人,她们大多都是衣不蔽体的状态,在看到人时,纷纷瑟瑟发抖的抱成一团,唯恐遭到伤害和侵害。
“这群混蛋,杀了他们真是便宜他们了,”汤欣与徐妙锦气得咬牙切齿。
可惜那些海盗已经灭亡了,就算再想进行严惩,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把死人再进行斩首吧?
“姑娘们,已经没事了,欺负你们的人已经被我们消灭了,等明天就会送你们回家,”朱楩想要安抚这些可怜的姑娘们。
但是可惜的是,这些都是岛上的原住民,她们有自己的语言文化,却听不懂朱楩的意思。
朱楩也没有办法,只好让人照顾这些女子,还从寨子里找了许多布料给她们勉强遮遮身子,以及找出寨子里储存的食物给她们果腹。
因为发现了海盗的兽性,让剿灭了海盗的胜利气氛被打破,朱楩原本还想开一场庆功宴,如今也只是让大家收拾妥当之后,该下去休息的去休息,该守夜的守夜,暂时先安顿了下来。
本来他甚至还想在今天晚上把跟汤欣的关系确定下来的,最后也没了心情。
毕竟他也不是魔鬼。
而等到第二天的时候,朱楩一边派人去把山寨里搜罗出来的脏银往岸边的船上搬运,一边带着几千号人,护送着那些可怜女子,以及把山寨里的多余存粮全部带上,要往附近的原住民山寨赶去。
虽然还是没办法和那些原住民交流,可那些女子也都看出来了,朱楩他们对她们没有恶意。
何况她们也无力反抗不是吗。
台湾是个南北狭长、高山密布的岛屿,山脉分布纵贯全台,大致可分成呈南北纵走方向的中央山脉、雪山山脉、玉山山脉、阿里山山脉和海岸山脉等五大山脉,以及位于西北方的大屯火山汇。
所以这里的原住民一般被通称高山族,也就是历史上的东鳀人和夷州人。
同时因为所居住区域不同,也被分成不同民族,主要包括泰雅族、赛夏族、布农族、邹族、鲁凯族、排湾族、卑南族、阿美族、达悟族、太鲁阁族、噶玛兰族、邵族、撒奇莱雅族、赛德克族、拉阿鲁哇族和卡那卡那富族等十六个民族。
是不是很意外?是不是很惊喜?台湾竟然有这么多民族。
但是新国建立之初并不是很了解宝岛上的情况,所以就统称为高山族了。
所以理论上来说,我们其实是七十一个民族,有七十个少数民族才对,高山族应该是另外十六个民族的统称。
而且在零八年,通过议会确认,高山族之内已经有十三个民族文化得到确认,还有一些民族还未完成确认。
所以别看这座小岛规模不大,但是在这上面也生活着一些不为人知的民族文化。
更让朱楩惊讶的是,他们这一路竟然来到了阿里山山脉。
原来这些苦命的姑娘还是阿里山的姑娘?
一开始朱楩还不知道这里就是阿里山,是在遇到一个寨子之后,这里有个老人,既是寨子的老寨主,同时也是这一支民族的老族长,他竟然懂一些汉语。
不过说是汉语,其实应该是福建话才对,也就是俗称的闽南语。
你可以想一下,一个六十多岁的老爷子,一口闽南腔调,嗲嗲的,就很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他没说‘你干嘛’‘哎哟’。
那朱楩可就要打人了。
因为有这么一个说话嗲嗲的老族长在,朱楩总算可以有人能正常对话了。
朱楩先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本王乃是大明王朝的王爷,此次登岛,乃是为了剿灭那群为非作歹的海盗。同时我们还营救了你们寨子的女子出来。那些海盗已经被我们剿灭,你们可以放心了。”
“不过,”朱楩话音又一转,说道:“你们岛上人没有自保之力,不如成为我大明子民,成为我大明的一份子。这样一来,咱们朝廷也好在岛上设置武装力量保护你们,否则今天来了海盗,明天来了倭寇,你们有多少人?够杀的吗?”
如今的小琉球上还没有得到发展,就是把所有少数民族都加起来,也可能还不过五万人口。
可想而知他们哪有半点自保之力。
因为谢玉属于浙东地区,包括宁波、绍兴、台州、温州,金华、丽水、衢州等地,其他浙江地区,比如苏杭二州都是浙西地区。
现在的浙江被分成两浙。
而闽语其实不光是福建语,包括浙东部分地区也有使用,所以不用担心朱楩和对方无法对话的问题。
说起来朱楩作为现代人,说的本该是后世的普通话,也就是偏近于北方方言,据说明朝时期在北京一带使用的语言,就和后世相差无几了。
但是朱楩这一世的老爹朱元璋那可是安徽凤阳人,加上明朝建都在应天,也就是南京。
所以也有人怀疑,朱元璋后来用的可能就是所谓吴语做官方普通话,直到朱棣迁都北京以后才改为北方语言。
实际上朱楩自己的语言系统也很乱,最早说他能听得懂如今的语言,其中就包括了许多方言。
包括这一世的祖籍安徽话,还有江南地区的方言,也就是吴语,又称江东话、江南话、江浙话、吴越语。
甚至连闽南语都能聊聊。
那时候他还没有系统傍身,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还是挺不容易的吧?
“你们认为呢?”朱楩把选择权交给老族长。
老族长还没到老眼昏花的地步,望着朱楩,迟迟没有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