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上午。 姜宁最后两节课请假,他先是骑车回租房。 厨房的水泥地,印着一轮青色法阵,阵中摆放着一个花盆,上面栽种着一颗嫩竹。 青色灵气自阵法中生出,源源不断的滋养竹子。 这颗嫩竹枝叶茂盛,色泽明艳,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 姜宁道:“正合适入药。” 他搓出一团灵火,朝着竹子一丢,恐怖的高温,瞬间将它烧没了,只留下一团浑浊的青色液体。 灵火包裹着青液,此时灵火的温度很低,并没将它蒸发。 这是姜宁用‘木乙阵’供养出的竹子,其精华具有缓解疼痛,加速伤口恢复的作用。 曾经姜宁所在的落云宗,仙竹峰栽种了半山的仙竹,那些竹子凡人服用,可让断骨重生。 只是以姜宁现在的条件,由于环境和时间导致,仓促之下,根本培育不出。 他是去河边摘了一根竹苗,用木乙灵阵养了三天。 不过现在的药效足够了,拿给顾阿姨用正好,还不会被医生所怀疑。 灵火烤灼着灵液,一些黑色的杂质显现,姜宁用灵气将其剔出,然后继续灼烤,直到青色液体,化为透明状。 姜宁打开玉瓶,将其引了进去。 …… 禹州三院。 五号病房,随着手术时间的临近,紧张气氛弥漫开来。 薛元桐坐在床边,一言不发。 姜宁倚着门边,中午薛元桐没回家做饭,他没饭吃了,他也懒得做,打算等手术结束,去外面买点。 “36床,36床,出发了,把病历和骨折片带着,咱们去手术室。”一个年龄偏大的医生拿着蓝色文件夹过来喊人。 薛元桐搀着顾阿姨跟上去,姜宁同样抬起步子。 穿过走廊,上了电梯,手术室在四楼。 电梯门一打开,眼前展现的便是一间大厅,长椅坐着不少等待的家属,或激动紧张,或担忧期待,各色表情皆有。 “你们稍等一下,里面在准备。” 几人坐在长椅上,年轻点的医生走过来: “需要镇痛泵吗?” “那是什么?”薛元桐问道。 “就像是咱们平时打的点滴,用了这个,能缓解术后伤口疼痛,让你好受一点。” “很多患者用这个,镇痛泵一瓶七百,不能报销,你们看看要不要用?” 薛元桐正想说话,顾阿姨道: “谢谢你,不用了啊。” “嗯好。”年轻医生又转了回去。 顾阿姨倒没想那么多,忍一次疼能省七百块,她肯定愿意。 没一会儿,手术室门打开,顾阿姨被叫了进去。 薛元桐望着关闭的手术室门,重新坐回长椅。 姜宁则是把神识扩散开来,防止出现意外。 其实他考虑过,在手术前,将灵竹液给顾阿姨服用,但灵竹液最好是痊愈期间用。 骨折钢板植入手术,需要割开皮肉,拨开神经,切开骨膜,使电钻在骨头上打几个洞,再用螺丝把钢板钉在骨头上,操作成分较多,灵竹液强大的恢复药效,可能会影响医生发挥。 况且手术前的一段时间,病人禁食禁水。 姜宁散开着神识,如果真的发现情况异常,为了不让薛元桐伤心,他或许会采用方法,保下顾阿姨的命。 这是最坏的打算,一般以现代医疗水平,除非倒霉到家了,才会出现那种事。 实际上,三个小时的漫长等待后,手术顺利结束。 护理床从手术室推出来,薛元桐看到躺在上面,闭着眼睛的妈妈,终于松了一口气。 接着是那位年长的医生,推着护理床去病房。 “让一让,让一让啊!” “搭把手给病人抬到床上去。” 几个小护士围了上来,把顾阿姨挪到病床,再搬来小电视一样的机器,接到顾阿姨身上,随后放置氧气瓶子。 好一会儿,忙完了,护士叮嘱道: “六个小时以内,不准喝水吃饭,不准把床摇高。” 36号床位旁边,37号床位,住着一个六十岁左右的大爷。 大爷看着这边的忙碌,叹气道:“遭罪啊!” 对面床的大妈说:“可不是呢,哎,想想就气,你说我这个腿哟。” “那个老不死的,我说他非不听,非要开那么快!” 薛元桐听着两人话,心道又开始了。 住在医院这几天,她已经把其他几个床位的病人情况,认得差不多了,对床大妈是个火爆性子。 她丈夫开拖拉机,带她卖粮食,薛元桐前天见过一次大妈丈夫,是个沉默寡言的老男人, 沉默的老男人开拖拉机很猛,大妈坐在拖拉机后面,让他开慢点,他不听,反而继续加速,然后车胎炸了,栽到了路边的沟里,老男人没多少事,却给大妈送进了医院。 大妈平均每天要骂丈夫八次以上,每次持续时间,三分钟到半小时不等,主要是看周围的病人是否劝阻。 而旁边37床大爷,他脊柱骨折了一块,好在不算严重,但每天只能躺在床上,由别人来喂饭吃。 他是涂县人,涂县的人向来有种优越感,不太看的上禹州。 大爷每天不是骂医生,就是吹涂县多厉害,直到有天,许是吹的太猛了,对床大妈的儿子看不过去,说了句: “你们涂县那么厉害,你为啥半夜跑来三院,不在你们县医院看病呢?” 大爷气的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跟小伙子对骂,整个病房的人都惊了,要知道之前大爷脊柱骨折,只能躺在床上休养。 这会儿,小护士抱着机器过来给病人测血压,轮到大爷时,大爷摆手: “我不测,我不测,你们这是乱收费,测一下花我大几十呢!” 小护士很无奈,讲道理:“这是医生要求的,你肯定要测的!” “我就不测,找你们护士长过来我也不测。” 小护士抱着机器告状去了。 然后护士长过来,逮着大爷一顿骂,骂完又是一顿吓,说是万一出事了,怎么怎么危险,给大爷说的不吱声了,老老实实的配合测试。 薛元桐看向顾阿姨,发现她醒了: “妈,你感觉怎么样?” 顾阿姨嘴巴有点干:“没事,有点晕。” “疼吗?” “不疼。” 的确是不疼,因为麻药效果还没过去。 薛元桐这边守着输液,走不开。 姜宁见没什么事情,他道:“我去买点吃的,咱们先吃点。” 他买完饭回来,已经快下午四点了,两人吃饭的时候。 斜对面病床的大叔,在那边嚎: “饿,饿的很,我从昨晚十二点就没吃饭。” 他是因为踢足球,把锁骨撞断了,从手术室出来没多久,现在还不能进食。 对床大妈的儿子,乐呵呵道: “叔,以后还踢足球不?” 大叔:“我再踢我就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