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阴似箭,日影西斜。 暮色降临,贾琛和贾蓉一起埋伏到王熙凤住所后面的屋子旁边,专等贾瑞自投罗网。 此时已入冬,为了御寒,贾琛穿着晴雯给他缝制的冬衣,披着貂绒大氅,抵御寒冷刺骨的北风。 冬日,天黑得早。 当暮鼓声传来,周围已然漆黑一片。 今夜星辰寂寥,月色昏暗。 贾蓉小声道: “琏二婶子原本想让我和贾蔷来捉弄贾瑞,是我建议婶子,请琛叔叔出马,琛叔叔武艺高强,要收拾贾瑞这厮,简直易如反掌。” 在原著中,确实是贾蓉和贾蔷二人捉弄了贾瑞,导致贾瑞染上风寒,英年早逝。 贾琛淡然一笑道: “蓉儿过誉了,既然你如此相信我,那我自然会帮你和琏二嫂子。” 贾蓉笑道: “琏二婶子为了教训贾瑞,设下妙计,除了请咱俩帮忙捉奸,还派了一个小厮,拎着一桶屎尿,躲在过道里一个角落旁边的墙头上。 等贾瑞这厮来了,咱俩就把他骗到这个角落,然后,那个小厮就会把一桶屎尿浇到他头上。” “此计甚妙!”贾琛虽然嘴上称赞,但心里却暗骂王熙凤阴险歹毒,在这么冷的冬夜里,往贾瑞身上浇屎尿,被风一吹,必然会着凉。 在这个医疗水平落后的时代,一旦感染了风寒,是有生命危险的。 在原著里,贾瑞就是因此而大病不起,一命呜呼的。 也难怪王熙凤在原著里,最后落得个“哭向金陵事更哀”的凄惨下场。人在做,天在看,她害死贾瑞,也是她遭报应的原因之一。 贾蓉奸笑道: “我进屋里去假装成琏二婶子,戏弄一下贾瑞,等他进了屋,估计会把我误当成琏二婶子,到时候,琛叔叔就冲进屋里,咱俩一起制住他!” 贾琛假意表示赞同: “好主意,就照你说的办!” 计议已定,贾蓉先溜进小破屋里躲了起来。 耳听呼呼的风声,过了不到半柱香之后,只见一个人影贼头贼脑地不断靠近,鬼鬼祟祟地猫着腰,贴着墙根,小心翼翼摸到小破屋跟前。 贾琛躲在暗影里,双眸微眯,借着昏黄的月光,依稀能看出此人便是贾瑞。 贾瑞东张西望了一番之后,贼兮兮地推开门,钻进了小破屋里。 “我的好嫂子,你让我想得好苦啊!” 说着,贾瑞一个饿虎扑食,冲上去抱住了贾蓉。 屋里黑漆漆的,只透过窗户渗进来一点昏黄的月光。 贾瑞完全看不清怀里抱着的是谁,只一个劲儿地乱摸,还把贾蓉摁倒在了床上。 嘴里还一口一个“好嫂子”地乱叫一气。 贾琛透过门窗,隐约听到了贾瑞恬不知耻的叫唤声。 这个贾瑞还真是精虫上脑,色胆包天。 贾琛心中冷笑,推开门,冷喝一声道: “谁在这里乱叫?” 贾瑞吓得打了个哆嗦,骤然腾身窜起,慌忙回过头来,正对上贾琛那双英气逼人的双眸。 当看到贾瑞浑身乱颤,惊慌失措的窘态,贾蓉幸灾乐祸,笑得前仰后合。 贾瑞登时傻眼了,才知道自己刚才抱住的根本就不是王熙凤,而是贾蓉。 贾琛点燃手里提着的红灯笼。 黑咕隆咚的破屋被红彤彤的烛火照亮。 “你、你们怎么会来这里?”贾瑞吓得惊呼一声,踉跄后退了两步,瘫坐在床板上。 “瑞大爷,别怕,我又不会吃了你。”贾蓉笑嘻嘻地走到贾瑞面前,揪住他的衣领,忽地挥手抽他大嘴巴子。 “你这个没造化的种子,竟敢打琏二婶子的主意?老子打死你!” 贾蓉越打越起劲,干脆左右开弓,卯足了劲儿狂抽他耳光。 “啪!” “啪!” “啪!” ...... 贾瑞被打得口鼻流血,双颊红肿,带着哭腔求饶道: “蓉哥儿,求求你别打了,我快要痛死了!” “你这厮就该死,我打死你这个小狗艹的!”贾蓉破口大骂,打得更狠了。 渐渐的,他终于打累了,气喘吁吁地跌坐在地上,开怀大笑起来。 以前,他不知道被自己父亲贾珍打过多少次耳光,这次终于找到了一个发泄的对象。 贾蓉冷笑道: “等明日,我就把你的这档子丑事告诉老太太,请她老人家收拾你!” “噗通!” 贾瑞吓得亡魂皆冒,双膝一软,直接跪下了,拉着贾蓉的衣角,嘶声大哭道: “蓉哥儿,蓉大爷,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吧!” “闭上你的臭嘴!滚一边去!再多说一句,我现在就打死你!” 贾蓉冷哼一声,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贾瑞吓得不敢吭声,瑟缩进了墙角里。 看到他这副任打任骂的怂样,贾蓉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掏出事先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放在贾瑞面前,冷笑道: “你也知道此事丢人,我也不想为难你,如若你不想让我去告诉老太太,你就给我和琛叔叔各写一张欠钱的文契,我们就饶了你!” 贾瑞唯唯诺诺地问道: “这、这怎么落笔啊?” 贾蓉奸笑道: “你就写两张赌钱输了外人账目,借头家银子的欠条!” 贾瑞求饶道: “我家境拮据,上哪儿弄银子去啊?好侄子,你就饶了我这次吧!” 贾蓉冷哼一声道: “你必须各给我和琛叔叔二十五两银子,否则,我们就扭送你去见老太太!” 贾瑞是贾代儒唯一的嫡孙,但贾代儒只是一介寒儒,没多少钱,贾瑞手里的银钱就更少了。 这五十银子对于贾瑞来说,算得上是一笔巨款。 面对咄咄逼人的贾蓉,贾瑞犹豫了一下,只好不情愿地写了两张二十五两的赌债文契,分别交给了贾琛和贾蓉。 “蓉哥儿,我可以走了吗?”贾瑞哆哆嗦嗦,期期艾艾地颤声问道。 贾蓉看向贾琛,谄笑道: “琛叔叔,二十五两够不够?要不然,我让这厮再多写一些?” 贾蓉吓得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贾琛不缺钱,收下赌债契约只是为了逢场作戏,冷笑道: “够了,今晚也折腾大半夜了,咱们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好。”贾蓉还惦记着往贾瑞头顶浇粪尿,当即揪着贾瑞的衣领,大步往门外走。 贾瑞吓得瑟瑟发抖,颤声问道: “蓉哥儿,你这是要拉我去哪?” 贾蓉冷笑道: “只罚你点钱,太便宜你了,还得罚你去墙角站一宿,如果你敢逃走,我就去告诉老太太!” 贾瑞噤若寒蝉,吓得不敢吱声了,只能任由贾蓉拖着他往外走。 贾琛双眸微眯,跟了上去,心里琢磨着该怎么救贾瑞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