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沉! 王伦、吴用、周通送别了朱、李二人,告别朱贵,也回山上。 轻舟吱呀吱呀摇着,舱内一盏油灯,二人对坐。 “哥哥,哪里的消息?是否准确?” 王伦明白吴用的意思。 就是刚才自己所说,济州差团练使黄安引领二千军马抓捕梁山泊众人。 王伦叹道:“确无消息。” 吴用暗自沉吟,试问:“哥哥之意?” 二人小酌,心思已明。 “哥哥这般看重济州酒店,值得吗?” “军师不看好?” “风险颇大,官府并非都是无能之辈,怕久了,瞒不住有心的人。” “军师见识的是!” “那哥哥是否有其他深意?” “朱、李二人是干净的人,不用刻意要瞒。” “不用?” “不错,天下嚷嚷皆为利来,江左沉酣求名者,深陷其中,岂止浊醪。 搭了这条线,利益足够,济州会有许多人去维护他二人?我们只需要这个契机就行了。” 吴用眼珠乱转,思量这个计策来。 “哥哥要我如何做?” “军师,我要你这二***迫黄安出兵。” “济州黄团练?” 吴用点点头。 “只怕官府大军来袭,如之奈何?” “这个火候,就由军师来掌控了!” 吴用大笑,胜券在握。 “多少投身绿林之人避之不及,哥哥反其道而行之。不失为一招妙棋。” 吴用捋了捋自己的短须。 “哥哥一直要避开官府冲突,今日战争一开,梁山日后要风声鹤唳了。” 王伦点点头。 “现在梁山有了瓶颈,我欲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那小弟与周通兄弟,今夜走一遭。” 王伦与吴用对饮。 “军师!兄弟啊。 梁山要做长久打算,山上的兄弟虽都义气深重,可胸无点墨,我们在此聚义,王伦并非为了一己私欲,逍遥快活。官府之中并非都是泛泛之辈,许多人虎视眈眈已久。 我要借官府之手,并非单单只把朱富、李云送去济州开酒楼。 我们要利用这次的战争,把朱富、李云与黄安等人搭上这层关系,谋取利益,混进济州的权利高层,这样才能把整个济州的情报主动权控制在我们的手上。” “也听闻哥哥早前说过密谋济州,安排耳目。” 王伦反问道:“军师,我们的在此占山为王,所谓什么?” 吴用心理咯噔一下,这话够直白了。 吴用那夜上梁山,听了一番言语,深知王伦不是一个真心要做山大王的人。 二个人都是明白人,这个话题心知肚明,但又不能太直白的说出来。 吴用不知道如何回答,一时间沉默了。 舱外划桨的声响,咿呀咿呀! 突然舱内,灯花噼啪一声,打破沉默! 王伦看着吴用。 “朝廷多杀人放火,受招安!” “受招安吗?” 吴用或许想到的只有这么多吧。 寒夜当酒,竹炉初红。 王伦一笑,继续与吴用对盏轻饮。 并没有给吴用回答。吴用刚刚步入绿林,眼界还不够。 而自己经过这段的梳理和认知,身居寨主,心境早发生了改变。 虽然现在的自己还没有为梁山找到出路,但自己在努力探索中! 振臂一呼,反抗朝廷?暂时行不通。 你造谁的反? 为天下百姓做了什么? 给了世家门阀什么承诺? 给这个民族带来什么? 你靠什么造反? 你有什么本钱? 王伦一样也没有,一样也说不过去,这条路行不通。 反而现在的王伦,在济州这小小的地方,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是个大寇! 那还要招安吗? 招安的路似乎也难,若招安以后,混不到一方诸侯,到时候朝廷,肯定会拆散羽翼,分崩离析,各个杀戮,自己就是第二个宋江! 除非招安自己您成为一方诸侯,手握兵马,似乎依照大宋的体制,基本不可能。 至少在没有重大的变故之前,是很难武官能拿到实权。 哪怕混迹高层又如何,哪怕给你枢密使又能怎样,终究不过狄青、王韶的后尘而已。 梁山的出路似乎是一个很难的抉择!陷入了一个僵持和悲观! 但王伦不可能坐以待毙,只能且行且走,先发展自己! “军师,梁山虽坚固,实则隐患不断。我们要把济州的水搅浑,从中谋利。” 吴用似乎内心被打开了一扇门。 “这个事情容易。” 吴用虽然没有从王伦口中得到想要的回答。 但梁山的困局,是无形,王伦早看出来,不是做个草头王。 王伦肯主动破局,就是希望! “哥哥,且吃酒,小弟心中已有计策,黄安必然如期而至。” 王伦感激一笑,又说起一些闲话。 “其实这个事情,也没有这么复杂。” “哦,是小弟多想了吗?” “我准备叫梁山打造成一个密不透风所在,终究一直打家劫舍,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迫不得已! 你我初衷,是为天下忠义而聚集在此。 朱富、李云这一步棋就是我们情报网点的一个开始。我们其实也可以利用济州酒店售卖,走私。同时也可以收购附近村民手中的余物,鸡、鸭、鱼、蛋等等,叫附近渔民也获利一些,多少叫大家过几日好日子。” 吴用点点头! 王伦肯定有深层次的理由在里面,哪怕真如王伦这样轻描淡写,也算一件好事! 匪寇杀人越货,利益当头,图一时快活,哪管什么百姓死活? 王伦有德、仁之心,这或许才是自己愿意追随王伦的原因吧! 吴用前面还在想王伦畏手畏脚,惧怕官府,想来这个事情王伦心里衡量许久。 再看朱、李二人。 朱富善于经营,八面玲珑。李云捕盗揖奸,善于观察入微,打理官府。 二人若在济州开酒楼,的确适合做情报的配合。 “哎,以哥哥之才,不应在此江湖,若居庙堂之高,天下百姓之福。” “军师,何必自欺欺人,自古当权者、智者未必斗的过庸才,我为人刚直,尸位素餐不做也罢。 上位者不中饱私囊,一心为民,我等又何必在此聚义?” “文官宜不爱钱,武官宜不惜死。天下太平也!” 二人在舱内又说了一些话语。 早到了金沙滩渡口。 周通在船头道:“哥哥、军师到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