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当空,夜色更深了几分。虽说已经是阳春三月,但滇西的夜晚,仍旧有些冷冽,尤其是寒风吹面,更是凛冽刺骨。此时,在大西路玉石交易市场右侧的那间茶楼二楼靠窗位置处,那名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和那名身着笔挺西装的青年,皆都是一脸的凝重。尤其是那名老者,更是眉头紧锁,眼神中闪烁着浓浓的震撼。“太强了,真是太强了,老朽活了大半辈子,还从未见过如此强悍之人,简直不可思议,太不可思议了。”他口中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望向窗外,虽然极力掩饰,但神情中的畏惧,却依旧是表露无遗。直到片刻之后,他才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然后紧了紧领口,转头望向身旁的青年,叹息道:“文瑞,那姓苏的小子,的确不简单,幸好我们没有出手,否则今天……”“大伯,那小子的确有点能耐,但……总不能说血海深仇就不报了吧?”看着曹广亭那一脸惊慌失措的表情,曹文瑞顿时有些急切。他此番亲赴滇西,费尽心机,就是为了报仇,结果现在曹广亭却被吓住了,着实令他很是无语。不等曹广亭回答,他赶忙继续道:“大伯,您别担心,那小子再强,终归还是人,不是神仙,只要咱们想办法,一定能杀掉他给我父亲报仇。”“说的轻巧,就凭你我,如何杀得了他,你可知道,他是何等实力?”曹广亭连连摇头,神情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来滇西已经有一段时间,所以很清楚那位郭大师的实力,虽说跟他相比还差了那么一点,但也不是寻常之辈,结果刚才一招还未出手,就被捏爆了脑袋,着实把他给吓到了。原本在来之前,他还有点底气,现在经过这么一茬,他心中最后一丝报仇的信心,也荡然无存。因为对手实在太强了,强大到他都不敢直视的地步。他毫不怀疑,要是得罪了这样的人物,最后别说是他,便是他所在的曹家,也会顷刻之间覆灭。不过经过今夜的这一茬,他也算是明白,为何他三弟曹政川内劲巅峰的实力,却要委曲求全,因为仅凭内劲巅峰,还真不是对方的对手。只是见曹广亭不为所动,曹文瑞顿时心急,连忙道:“大伯,我爸可是为了曹家而死,您就忍心看着他死不瞑目吗?”“文瑞,大伯不是不想报仇,实在是无能为力。”曹广亭眉头紧锁,心脏只觉得像是被刀割了一般,痛苦无比。那可是他亲弟弟,他又如何不想报仇,但作为一家之主,他别无选择。思索片刻,他才抬头望向曹文瑞,有些歉意道:“文瑞,你放心,今后无论曹家如何,你在家族中享受的待遇,都不会有半点下降,我也会想办法,将最好的资源都给你,保证……”“大伯,我知道那姓苏的小子很强,但您背后不是还有祝家,我就不相信凭祝家三位先天强者,还奈何不了他一个小辈?”曹文瑞不服道。“呵呵,如果祝家出手,自然能解决他,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祝家凭什么出手?”曹广亭苦笑摇头。到他这个年纪,可太清楚武道界的规则,如果没有充足的利益,根本没有人会多管闲事。更何况他们面对的这个对手,还是一名实力强悍到几乎是先天境界的武者,他相信,便是祝家也要考虑,与这样的人物为敌,是否划算。略一沉吟,他才继续道:“文瑞,大伯知道对不起你和你父亲,但……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一家之主,很多事由不得我胡来。”“大伯,我只要您一句话,我父亲的仇,您报还是不报?”曹文瑞抬手将曹广亭的话打断,皱眉问道。“文瑞,此事……”“您无需解释,我明白了,您是不打算给我父亲报仇了,对不对?”曹文瑞冷声问道。曹广亭叹息一声,神情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沉沉的点了点头。“好,好,您不报,那我自己报,就算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杀了那小子,祭奠我父亲的亡魂。”曹文瑞大声道。“文瑞,你不要意气用事,万一你要是有个好歹,让我如何跟你父亲交待?”曹广亭顿时急切。曹文瑞哼了一声,直接将其无视,当即便要起身离开。只是很快,他忽然想起另外一件事,忙好奇问道:“大伯,我姐她现在怎么样了?”“你说依婷,她在祝家。”听到曹文瑞问起女儿,曹广亭的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没人敢当着他面说些什么,但他也清楚,将女儿送到一个老头子的床上,必定会招来不少匪夷。曹文瑞倒是没太在意曹广亭的心思,只是继续道:“大伯,能不能让我见见她,这么久没见,我还有点想她了。”“这……恐怕……”曹广亭有些犹豫。“大伯,您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着好不容易来一次滇西,要是不见见她,岂不是说不过去。”曹文瑞连忙道。他一边说着,一边压低声音道:“大伯,她不是一直对您的安排不满,我正好趁此机会,好好开导开导她。”“那……那好,你现在过去,我给祝家那边的负责人打电话,让他们给你带路。”曹广亭想了想,点头应道。虽说他现在对曹文瑞的情绪,还是有些担心,但由于自己尚且麻烦缠身,也没心思再去多纠结。当务之急,他必须尽快安抚好祝家那位老爷子的情绪,至于其他事,他只能暂时放在一旁。想到这,他又叮嘱了曹文瑞几句,随即便起身往茶楼外走去。“我本以为你身为家主,应该还算有点血性,没想到也是个废物,连此等血海深仇,都不敢报,实在让我很失望。”望着曹广亭离开的身影,曹文瑞忍不住冷哼一声。接着,他转头看向窗外,冷笑道:“既然你不敢,那我只好用我的方法来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