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诚笑着回道。
朱元璋点头。
而这时,李善长先道:“下僚没有异议,章先生所提是高明之策!非大才者,不能想到!”
“岂止是大才,还得有真正韬略,才能想到。”
“所以,我也没有异议。”
冯国用跟着说道。
“我也没有异议。”
张冕也回了一句。
“我也是!”
李梦庚也表达了直接的看法。
“我自然也没有,如今只有这位汪椽吏可能有异议。”
而郭景祥自然也表示没有异议,且还特地提了汪广洋一下。
汪广洋道:“我并非真的要在乎士林地位,只是实话实说而已。”
“既如此,现在就看上位了。”
章诚这时看了朱元璋一眼,笑着说了一句。
朱元璋神色凝重道:““只要能少死人,那就应该推行!咱不想,到最后,咱还得捏着鼻子承认,咱爹娘哥嫂就活该饿死!”
“上位仁德如天!”
“上位英明!”
李善长等忙奉承了一句。
这件事便因此定了下来。
造火铳过程中被淘汰的工匠将被集中起来打造没有多少技术含量的冷兵器,作为出售用。
同时,义军要为此设立新的官办商行,以负责军事贸易。
只是在散会后,李善长等并没有因此多高兴。
尽管。
他们在会上表达的主张和章诚一致,也都被朱元璋采纳了,反倒是汪广洋希望直接杀掉被淘汰工匠的主张,没有被采纳。
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内心里真正的主张,其实是跟汪广洋一样的主张,是想跟汪广洋结盟,一起反对章诚,如今却不得不和汪广洋为敌,反对汪广洋,还要表现的很恨汪广洋,乃至恨不得杀了他。
所以,这让他们内心里其实是很感到憋屈,而这份憋屈,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我们这段时间,明显还没有足够让章先生体验到人上人之乐。”
“所以,章先生竟还是,宁肯做挑战士林地位的事,也不想随便杀天下庶民。”
李善长在散会后,因为内心憋屈的想要倾诉,也就还是沉着脸,对冯国用、张冕等说起心中的想法来。
毕竟现在他也只能对这些人倾诉。
冯国用点了点头。
他很理解李善长现在的心情。
“要我说。”
“都怪那个汪广洋,竟敢质疑章先生的英明决策,才出现这一系列的事。”
“如果他不说这些真话实话,让章先生随心所欲的去做,出了问题,且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时,自然就能劝服章先生杀人了。”
“可偏偏,他要先点明,才让章先生意识到这里面的隐患,而想到改革,进而也劝得上位跟着同意改革,又增加一个官商。”
“我就怕这样下去,章先生和上位会在改礼的路上,越走越远!”
“毕竟,上位本就是布衣出身,对礼教的认识不深,可以说就是一张白纸!而这张白纸,真要一直画上新笔,真不知道将来画成的是什么乾坤图!”
张冕也一脸担忧地说了起来,且话语间,难掩对汪广洋的愤愤之意。
李梦庚也冷笑起来:“是啊,好像就他聪明似的,我们皆是笨蛋?一来就显摆,真是可惜上位没杀了他!”
“这世上最可厌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书生!”
郭景祥也跟着说了一句,且问道: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总要想个法子,不让汪广洋这样的人,天天在章先生面前,显露自己锋芒才是,而不知道恭顺!”
“偏偏,章先生又是个心胸宽广,而又爱民甚于崇礼的真君子,让他天天在章先生面前说真话,就怕章先生想到补漏洞的改制之法会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