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两人终于来到地碑所在的云头。介于虚幻与真实之间的一字云是无法踩踏的。“大师,您看。”江澈飘到地碑之前,伸手抚摸。几秒后,碑身浮现蓝光古篆。不出所料,这次同样很快便熄灭。明觉沉吟片刻:“有判定吗?”“可能性不大。”江澈回答:“天地碑大阵该为一体,我能点亮天碑没理由被地碑拒之门外,不可能是能量不足。”“想不通。”明觉琢磨良久才说道。“要不您来试试?”江澈随口道。“可以。”明觉点头,随后御空飞到地碑面前。来都来了,看看呗。瞎猫碰死耗子多是件美事。明觉伸出蒲扇般大手,轻轻贴在地碑之上。一秒,三秒,五秒。这回干脆古篆都没。空气中能闻见一丝尴尬的味道。明觉老脸抽搐:“看来它认的还是你。”“额…等等!”江澈想安慰几句,忽然眼底印入一抹熟悉的璀璨光芒。他呼吸急促,声音有些变形:“手!大师你看看你的手!”“嗯?”明觉并未察觉身体异常。但江澈没必要唬他,于是迅速低头。“黑山?”这一看,明觉的呼吸也急促了。此时他的手好似由光组成。这光和黑山中圆球物体释放的光芒一模一样。且从手肘开始,便有好似基板上刻着的回路模样的东西。这些回路线为蓝色,共有九条。它在流动,往地碑中输入。“这…”明觉与江澈对视,一脸懵逼。这一刻两人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什么成分了。“天地碑?”江澈脑海中出现了赵印的身影。莫非大阵有灵?但细想他又否认这猜测。不可能是天地碑所为。哪有自己在家,客人来了却从窗户丢钥匙让人自己开门的?即便压着邪祟也说不过去。“不必多想。”明觉保持触碰的姿势,平静道:“至少可以肯定光不是邪祟的手笔。”“嗯。”江澈不置可否。事已至此,只能静观其变。只是不成想,大师真的是一。明觉肌肉虬扎的手臂之上九条回路流淌光芒。其内渐变色的蓝越来越深沉透亮。一时间璀璨白光都暂避锋芒。时间缓缓流逝。似乎回路的亮度没有极限。但诡异的是,光能直视。映衬之下江澈的瞳色都完全改变,除了蓝无一丝杂色。五分钟过去。被持续输出的地碑出现变化。跟明觉手臂回路线同源的蓝色蔓延整个碑身。当地碑完全被光覆盖同化之后,它开始扭曲起来。继而融成一滩液体。可明觉依然保持摁住地碑的姿势。“不能动吗?”见状江澈问道。“不行。”明觉目中涟漪阵阵,晃了晃纹丝不动的身躯:“再看看吧。”他的手臂并未断掉蓝光输入。地碑液体还在吸收。良久,明觉手上的光芒黯淡下去。白光老去,陷入垂死。同时,从肘关节出现的蓝光回路也在不断灌注之下寸寸消失。而化为液体的地碑则截然不同。它耀眼无比,蓝到发银。终于,弯少直多的基板回路线彻底消耗殆尽。明觉手臂只剩薄薄一层光。比蝉翼更胜。“能动了。”这时明觉垂下手。“有感觉吗?”江澈好奇道。“没。”明觉摇头:“我更像是跳板或载体。”“好吧。”江澈多少有些遗憾:“还以为会留点边边角角呢。”“有这种…”明觉张嘴。但一句话还没说完成,手上残留的光芒突然炸了。跟烟花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爆散满天的星子没有消失。它们之间有虚幻的流动细线。这些细线组成大网,紧紧串联。“印!”下一刻来自于黑山中的古怪音节传入心底。闻声江澈瞳孔紧缩。明觉亦不能平静。两人都以为光要抹去水镜世界。只是这猜测最终没得到落实。许久后,星网除了形成圆球般的结界之外,并未再做些什么。“这是要干嘛?”江澈上下扫视,一头雾水。可回话的不是明觉。一字云中的液态地碑开始蠕动,眨眼间膨胀成球。并且越来越大。江澈与明觉慢慢后退。只是还没离开多远那光球又收缩成了一团。这时奇异产生了。拇指大小的光团动摇虚空。无数重影生灭。似乎它同时存在于无穷纬度,并将无穷纬度投影到现实。生灭持续了许久。两人静静看着,没发表任何言论。十分钟后。光团好像玩腻了这把戏,重影于瞬间定格。接着合一。也不知是回归纬度,还是通通被光团收束了。此时光团的外貌有不小改变。像是个微型的星云。数之不尽的星星于其中沉浮旋转,具有规律。江澈眸子映着光,神色莫名。他侧头看了眼明觉,后者也在看他。“再等等。”明觉说道。“嗯。”很快一刻钟过去,地碑星云再没生出变化。于是两人同时迈步走上前去。打量几眼悬浮半空的星云,明觉直接探出大手。有些时候摸是最好用的。不过这次明觉应验了先前的话。他似乎成了被抛弃的工具人,地碑星云没搭理他。大手直直穿过。“看来是抓不住了。”江澈走上前,也伸出爪子。刚才趁机入空,他发现纬度中星云依然存在。但来都来了,哪能无动于衷。“没…”明觉收回手,嘴巴开合。但话还来不及说完,他瞪大眼睛。江澈的爪子竟然握住了星云,是真的握住了。这就是你所说的抓不住吗?明觉表情古怪。“啊这…”江澈其实好不到哪去。这一出他是真没想过啊,成份未免太杂了吧。感情地碑要齐心协力,双管齐下?它玩的好花啊。随后江澈小心翼翼把星云置于掌心几秒后,他表情凝固。一段简单的信息出现于脑海——「沙数魂。控阵。覆盖面积,昆仑星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