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澈轻轻掰正南天大帝的脸，却未来得及看清五官。
实在是那双冰冷不带一丝杂色，如望黑洞般令人战栗的眸子引力太强，让人不由自主便会与之对视。
想撇开？
抱歉，真做不到。
云不飘了，水静了。
只有冷风嗖嗖。
江澈虎躯一震再震，送药的手纹丝不动的僵在半空。
心底寒气更是止不住的往外冒。
这波属于是心灵被降维打击了，从而导致物理上动弹不得，甚至…江澈感觉已经凝固的思维在慢慢脱离现实。
恐怖！大恐怖！
江澈无法言语。
可怎么会？
明明大帝没有杀意，也不曾压势。
道力？
因果律？
江澈百思不得其解，边努力活跃精神力以求摆脱困局，但无论如何他都没能逃出这眼神深渊。
最后还是南天大帝平静的声音将他的感官拉回现实，“之前我一直透过‘小世界’观察人和事，倒是疏忽了。”
迷雾的作用没那么玄乎。
不过是南天大帝想借此达成局外人那种第三视角，保证理智，并且还可以防止敌人通过眼神洞察目的。
只是长久下来不免练成了眼神杀。
毕竟‘小世界’也是世界，看透肯定是需要用点手段的。
江澈清醒过来，连忙闭眼。
背过身子，他一抹额头细汗，颤颤巍巍道：“大帝别杀我，这糊涂可不兴犯呐，我啥也没看见。”
糟老头子鬼话连篇，绝对故意的。
都大帝级数了...
他信？他一点儿不信，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真的！”
江澈又补充一句，诚恳无比。
若不是能听心，南天大帝还真就信了江澈表演。
“我以为余力足够了。”
南天大帝无奈道：“本来我也打算吃不到再让你帮忙，乱七八糟想那么多？我一生从不说谎。”
碍于宝贝宇宙能量，南天大帝忍住一巴掌拍死江澈的心思，决定调理完伤势再慢慢折...教导。
“大帝，你把‘小世界’架上？”
江澈心理阴影还在，不敢回身。
“天魔打碎了。”
“好嘞~”
这回江澈动了，但他一点看人的心思都没有，低头转身，蹲下一气呵成，捏好丹药循着记忆往大帝嘴里塞。
属实是严重心理障碍了。
看着即将杵到下巴尖的丹药，南天大帝皱眉道：“嘴巴不会目击。”
他很怀疑江澈在行打击报复之事。
灵尊的记忆力有那么差吗？
“是啊...”
江澈恍然大悟，猥琐的将目光一点点从脚底上移。
此时南天大帝身上受伤的位置已经止住血了，翻卷的肉花也有愈合趋势，在不断蠕动相连。
江澈暗暗点头，不愧是大帝！
天魔造成的伤他个人说句深有体会是完全问题的，当时两头小天魔扎出的窟窿他用了三滴心头血才修好。
大帝的肉身很可能不弱于蛤蟆老祖。
真是够变态的。
感慨一瞬，江澈移开视线。
但，很快他又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将目光挪了回大帝胸膛。
然后江澈迷茫了。
那是...
缝？
可..道袍这么宽怎么会挤出缝呢？大帝也不是超二形态的布罗利啊！胸肌不可能浮夸到这般地步。
也不可能...这么白。
莫非...
江澈表情骇然，手再次僵住，整个人陷进自我怀疑的泥潭，他不敢想，这事实他无法苟同。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相比江澈丢了魂魄，南天大帝只是平淡的叹了口气。
道袍破得厉害，方才微微扭动就差点整个散掉，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也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恕难理解江澈无法接受的心情。
南天大帝心累道：“世上总有些事不会被外人知晓，我现在很不好过，如果你想之后好过就快点把丹药喂给我。”
“哦...哦。”
江澈下意识点头，下意识抬头。
散乱的发丝下那双眼眸依然熟悉，可那张面无表情，清冷精致的脸却是曾经从未设想过的。
男人不可能长成这样。
江澈感觉心里的某个东西碎了。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南天大帝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子，亦或者是个冷峻青年，腹诽时也是一口一个老人家。
毕竟传闻的指向性太重。
南天大帝反过来写还是四个字，但要直观许多——
无敌，强悍。
相信任何读过南天大帝生平的人都不会觉得她是女子，事实上自古以来也没有过女性极道者。
想象的路直接焊死了啊。
“怎么会呢...”
江澈喃喃自语。
幻想与现实云泥之别，他需要怀疑人生几分钟缓冲下，不过震撼大归大，却不至于失魂落魄。
手上动作没停，江澈僵硬的把橙黄丹药塞进大帝嘴里。
“咕噜~”
南天大帝吞下丹药，看着江澈蹲面前好似在拉屎的造型，不由奇怪道：“源五当时喊过我的名字，你就没觉得不对劲？李红绫像男名吗？”
江澈挠头，“呃...确实没有。”
昆仑星上啥千奇百怪的名字没见过？
以名字定性别这事，早在学生时代他就没做过了，不说其他，苍一圣地的木野不是很好的例子？
“也不是没有吧。”
想了想，江澈又说道：“但跟传闻比起来名字显然没说服力，之前我还以为您南天的封号脱胎于名字呢。”
这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他后怕啊。
女人心，海底针。
他腹诽过多少次了？老家伙糟老头子叫了多少次？再不挽救一下，兴许一会该挽救的人就是他了。
尽管南天大帝表现得不怎么在意。
南天大帝似乎也认可这个说法，面无表情的点点头。
“而且...”
瞥眼大帝毛笔点笔似的凌厉锋眉，江澈极为无语道：“您先前的外形打着灯看也是个高大壮汉啊。”
这一点他还是没忍住说出来。
不呛上一句他难受，谁让大帝一副你大惊小怪的表情呢？搞得好像误导人的家伙是他一样。
“...”
南天大帝自然不会承认小心思，平静扯开话题，“赵印你联系到了吧？伤好后再帮你开祖师墓。”
赵印...
听到这两个字江澈就来气。
他现在是对迫害赵印的计划没一点儿心理负担了。
这狗东西处处含糊，原来一开始便没安好心，搁这玩相爱相杀的戏码呢。他不信赵印料不到眼下情况。
“大帝，以前我知道吗？”
江澈没打算放过南天大帝，问道：“您又为什么不以真面目示人呢？您也不是老树上的老枣子啊。”
南天大帝合眼，表示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