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岸边四下环顾，周围只有一片黑暗和荒凉。</p>

远处有一抹篝火，大头循着火光走了过去。</p>

何家庆坐在火堆旁，笑道：“谢谢你，今天帮我遮掩了过去。”</p>

大头摇摇头：“怕是遮掩不过去，医院给局里打了电话，把你的情况告诉给了陈队，</p>

他留意你很久了，可能会找医者来查探你的情况。”</p>

“医者？你说的是药修吧？什么层次的？”</p>

“按照对你的重视程度，估计来人不会低于六层。”</p>

“六层倒是不怕。”</p>

“你还是小心点好，我担心那医者会带禁物过来。”</p>

“禁物，不就是法宝么？那也要看什么层次的法宝。”</p>

“层次不会低，总之你多加小心。”</p>

何家庆慨叹一声道：“看来我还真得病一场。”</p>

大头沉默良久，劝了何家庆一句：“你还是回普罗州吧，这样瞒下去不是办法。”</p>

何家庆摇头：“我还不能走，我还有事情没办完。”</p>

“什么事情？”</p>

“我想让该体面的人，活的体面一点，就像你。”</p>

“我，挺好的，”大头低头道，“局里对我挺好，我是特殊的人，局里没有歧视过我。”</p>

“为什么要歧视你？”</p>

“我不一样，不是正常的人，我以前在工作中错手杀过人，我不是有心的，但我控制不了自己，</p>

我这类人就是这样，是隐患，是祸害，是这个世界上的威胁，我这样人该被清除掉，但局里不抛弃，不放弃，给了我一条出路，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p>

何家庆皱眉道：“局里是这么教你的？”</p>

大头看着何家庆：“难道不对么？”</p>

“不对！”何家庆摇头道，“你不是祸害，不是隐患，也不是威胁，你是这个世界的精英，</p>

你控制不住力量，是因为你的天赋太好，而你的天赋没有得到合理的培养和引导，</p>

你理应得到应有的尊重和体面，你并不需要别人施舍给你出路，这就是我要做的事情。”</p>

大头没说话。</p>

何家庆笑了：“看你这么憔悴，这两天睡得不好吧？”</p>

“老婆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每天得早起开车送她上班。”</p>

何家庆思索片刻道：“我听说那家酒店过两天要分宿舍，离酒店很近，让你老婆挑个好位置。”</p>

大头眼睛一亮：“多大的宿舍？”</p>

“一百二上下，三室一厅，你们都搬过去吧，你孩子小学还没毕业，但我听说那附近的小学也不错。”</p>

大头的眼神又黯淡下来：“我孩子的学区，不在那里……”</p>

“酒店给解决学区，初中能解决，小学更好说，”何家庆起身道，“走吧，咱们四下转转，我对这也不是太熟。”</p>

分宿舍，分三室一厅。</p>

小学的学位也给解决。</p>

大头不是傻子。</p>

他知道这是何家庆在帮他。</p>

他仰脸看着何家庆：“我，我不能再……我欠你太多了。”</p>

“别说什么欠，咱们兄弟之间别说这些，”何家庆拉起了大头，“我把你当兄弟，我就想让你活的体面点。”</p>

兄弟……</p>

到了大头这个年纪，这个词让他觉得有些陌生。</p>

“那什么，我……”</p>

何家庆指指自己的耳朵：“你以后说话能不能大声一些，我聋了一只耳朵，彻底聋了，已经不能复原了。”</p>

……</p>

处置了凌妙文的后事，凌妙声回到唱机行，拿着鸡毛掸子，逐一打扫着每一架唱机。</p>

有些消息他已经收到了，他的唱机行今后很难再有生意，甚至过不了多久，陆家就会找上门来。</p>

“二哥，接下来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置？”老三凌妙影来了。</p>

“我打算？”凌妙声冷笑一声，“我怎么打算重要么？你和大哥做事，什么时候问过我？”</p>

“现在这不是问你来了么？大哥没了，咱们凌家可就要遭殃了。”</p>

凌妙声叹口气道：“我不让你们在我的唱机上挂钩子，你们不听，现在我这摊子买卖彻底完了，</p>

咱们本本分分的做生意，有什么不好？你们闹出这些事情到底为了什么？”</p>

凌妙影沉下脸道：“二哥，说话看良心，咱们兄弟要一直本本分分，早就饿死在街边了，</p>

大哥走了，就快轮到咱俩了，你要想本分，咱们就在这等死，要是想通了就去大宅找我！”</p>

PS：凌妙声见过李伴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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