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蓦地闭口不言，转头看向向下的石阶。</p>

“小的不懂事，大的竟然也跟着胡搅蛮缠。”</p>

悄无声息间，一个苍老的女声穿透雾气，缓缓在观云台上响起。</p>

“老身看你们这一脉，是越来越倒退了。”</p>

唰！</p>

一道身影闪过，余婆婆站在了倪灀身前。</p>

“明岚，老婆子就在这里，等着看你是不是不要面皮，想要对下一代的小辈动手。”</p>

“余师姐，我怎么可能会有动手的意思。”</p>

明岚缓缓呼出一口浊气，还想要说些什么，却忽然面色微变，朝着一侧微微躬身行礼。</p>

“明岚见过道主。”</p>

“倪灀拜见老师。”</p>

那处地方雾气涌动，不见人影，只有一道宁静平和的声音缓缓响起。</p>

“道子青叶，违反元一门规，罚面壁思过半年，不得踏出月峦院一步。”</p>

“道子倪灀，妄自在内门动手，同罚面壁思过半年，不得踏出玄元殿半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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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青麟别院执事温杞等人，归山后当废去修为，自此驱逐出元一道山门。”</p>

青叶缓缓低头，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弟子青叶，谨遵道主法旨。”</p>

倪灀轻哼一声，刚准备开口，却被余婆婆一拉衣袖。</p>

余婆婆却是毫不在意，直接开口道，“左右都是禁足，玄元殿孤寂冷清，连个正经睡觉的地方都没有。</p>

倒不如禁足到我那藏书阁，平日里也没甚么人过去，就是想见人，也见不到别人。”</p>

片刻后，云雾深处一声叹息，“余师姐你，就不算别人了么？”</p>

“道主可以不把余老婆子当人。”</p>

余婆婆寸步不让，甚至咄咄逼人。</p>

“反正自从家里老头子在北荒战死之后，我活着就了无生趣，也就偶尔见见灀丫头，才能说上几句人话。</p>

你们非要把她关在玄元殿，想来是要让我也早些归天，去找他讲一讲现在的元一道，变成了什么样子。”</p>

“也罢，倪灀就禁足藏书阁，半年之内不得擅离半步。”</p>

云雾深处又是一声叹息，“明岚师弟，你可有其他意见？”</p>

青衣老者缓缓摇头，“既然余师姐这么说了，师弟自然没有意见。”</p>

雾气涌动，元一道主的声音渐行渐远。</p>

却陡然在观云台诸人心中掀起莫大波澜。</p>

“明岚师弟，你叫上各院院主，前来归元殿议事。”</p>

“定玄派罗掌门仙逝，宫苑长老登上掌门之位，吾等还需要好好商议一下，派谁去参加罗掌门葬礼，以及宫派主的执派典礼。”</p>

明岚勐地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疑惑。</p>

“罗掌门修为已入化境，怎么会突然仙逝？”</p>

“难道是去年盛夏，孙洗月闯入定玄分院，曾与罗掌门遭遇交手？”</p>

“不，不对，罗掌门那时候还在上京，并没有和孙洗月见面的机会。”</p>

他沉默许久，直至忽然想到两个字。</p>

玄感……</p>

莫名便有些凉意，悄无声息涌上心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