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舫深吸口气，咬牙说道，“跟上那些人没有？”</p>
三才门弟子摇了摇头，“我们在茶馆看护的人都被打伤了，属下也是接到其他兄弟紧急传来的消息，才抓紧向门主禀报。”</p>
“牧大哥，今天就先到这里。”</p>
卫韬从座位上起身，“我现在去一趟酒楼，看一看到底是哪家的高人，要对我卫家下此狠手。”</p>
牧舫道，“我这就点齐门内好手，和卫兄弟一起过去。”</p>
“不用，我一个人足矣。”</p>
话音落下，身影一闪，卫韬已然不在会客厅中。</p>
只剩下牧舫还站在那里，沉默片刻后勐地一挥手，“你去把所有客卿找来，再备好足够的吊命丹丸和金疮药粉，现在便随我出动！”</p>
…………</p>
…………</p>
………………</p>
彭！</p>
酒楼大门被硬生生踹开，一个身着劲装的中年女子大步进来。</p>
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利刃的武者。</p>
里面的食客一看这种情况，顿时一跑而空。</p>
跑堂小二和看店掌柜躲在桌后瑟瑟发抖，完全不敢露头。</p>
“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就敢跑来闹事！”</p>
两个三才门武者满脸狰狞，怒气冲冲从休息的小间出来。</p>
彭！</p>
他们还未来到近前，眼前忽然人影一闪。</p>
各自便重重挨了一掌，撞倒大片桌椅倒飞出去。</p>
落地后只是不停抽搐，口中还有大团鲜血溢出。</p>
中年女子回头看一眼左右，“你们确定是这座酒楼？”</p>
“回大人的话，确定就是这里。”一个黑衣男子躬身说道。</p>
她微微一笑，“没弄错就行，有的人不见棺材不落泪，就是要给他好好吃些苦头，才能让他们知道，到底该作何选择。”</p>
“给我砸！”</p>
中年女子话音落下，手下十几人便要向前冲出。</p>
就在此时，她眼睛忽然一花。</p>
身前毫无征兆多出一道颀长身影。</p>
“你，你是……”</p>
中年女子下意识后退一步，眸子里闪过浓重的忌惮之意。</p>
从这道声音出现的第一时间，她便开始催发气血。</p>
但随着他第一步迈出，中年女子心脏勐地一跳，身上仿佛背上了千钧重担，别说动下手指，就是连呼吸都感觉困难无比。</p>
她艰难转动眼珠，环视左右。</p>
这才惊恐地发现一帮手下竟然全部瘫倒在地，无法动弹。</p>
就连刚才还开着的门，竟然也已经被紧紧关上。</p>
卫韬在距离她数步外站定，直视着她的眼睛，语气温和问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打砸又所为何事？”</p>
哗……</p>
随着说话声音响起，所有的压力顷刻间如潮水散去。</p>
中年女人大口喘息着，额头上已然满是汗水。</p>
“我们，我们找错人了。”</p>
到了此时，她哪里还不清楚踢到了铁板。</p>
只是此人实力强悍，唯一的选择便是该低头低头，该服软服软，只要能安全回去，就可以再召集高手，将他包围剿杀。</p>
“你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p>
卫韬又向前踏出一步，表情语气愈发温和。</p>
中年女子喉咙涌动，却没有说话，只是又向后退了一步。</p>
卡察！</p>
她眼前毫无征兆又是一花，脸上还被溅上几滴温热的液体，散发出浓郁的腥甜味道。</p>
中年女子下意识转头，勐地咬住了下唇。</p>
在她的左右，所有带来的属下已经无一人存活。</p>
每个人眉心处都有一个孔洞，脸上全部带着疑惑迷茫的表情，仿佛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p>
“你，你到底是……”</p>
彭！</p>
她脸上挨了一掌，整个人旋转着倒飞出去，途中洒落一地鲜血，夹杂着大把的碎牙。</p>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就不要说那些没用的废话。”</p>
卫韬缓缓走来，在她的身边蹲下，“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又因为什么原因，非要来这里闹事。”</p>
“你，你竟然敢……”中年女人挣扎了几次都没能爬起来，口鼻眼耳鲜血直流，一张嘴便又是大口鲜血喷出。</p>
卡察！</p>
她勐地瞪大眼睛，死死盯住自己的左手。</p>
一根手指已然离开身体，弹跳着滚到远处。</p>
卫韬叹了口气，语气依旧温和，“这次是一根手指，你再不老实答话，接下来便是一只手臂。”</p>
“而且我能看出来，你就是一个打手，又不是死士，犯不着为了主家把性命搭上。</p>
再说了，齐州府城人来人往，眼多而杂，只要我稍微查一下，你从哪里出来，路过了哪些地方，都能清清楚楚罗列出来，你就算是宁死不说，其实也难以守住秘密不被泄露。</p>
倒不如痛痛快快交代了，如此也能保自己一个性命无忧。”</p>
“我说了，你能放过我？”</p>
“你只要说，我就放你走。”</p>
中年女子面色变幻不定，最终还是闭上眼睛，喃喃说道，“是逯老爷，他让我们对南溟商行下面的产业出手。”</p>
“逯老爷又是哪位？”</p>
“他是，他是节度副使大人新纳九夫人的哥哥。”</p>
“你可以走了，最好走快一些。”卫韬缓缓起身，没有再看她一眼。</p>
中年女人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再看看自己的那根断指，眼底闪过一丝怨毒神色。</p>
她却是不敢有任何犹豫，表面上也不敢露出分毫，只是说了一声多谢阁下饶命，爬起来便踉踉跄跄向酒楼之外奔去。</p>
很快，她已经来到门前。</p>
直到此时，中年女子心中才真正放松下来，抬手去开紧闭的门板。</p>
哧！</p>
忽然一声轻响。</p>
她抬起手来，身上却没了什么力气。</p>
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从后背前胸传来。</p>
中年女子满脸惊恐，缓缓低头，才发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前后通透的孔洞。</p>
鲜血从中哗哗流淌下来，刹那间便浸湿了全部衣衫。</p>
“你，你说要放我走。”</p>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转身看向那道还在原处未动的身影。</p>
卫韬点点头，“我是说了会放你走，却未曾说过后续不再追杀。”</p>
“归根结底，还是你走得太慢，如果能走快一些，让我追不上你，就不会有这样的问题出现。”</p>
她艰难开口，口中鲜血直流，“你强词夺理，就是在骗我。”</p>
卫韬缓步走来，帮她合上眼睛，“你觉得是，那就是吧，大家都不是第一天混迹江湖，有些事情心里明白就好，却也不必说得太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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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度副使，新纳了第九房的妾室？”</p>
“不是已经谈妥了么，为什么又会出现如此情况，而且早不出晚不出，就在我回到府城之后便突然冒了出来？”</p>
“还有，酒楼和茶馆并不算是商行产业，为何又会遭此飞来横祸？”</p>
将尸体轻轻放在地上，卫韬转身看向一片狼藉的酒楼，眉宇间闪过一丝冷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