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先面上阴晴不定,但车里的棠静却看不到。淮先再想起他的时候,衣摆下的右脚上一阵温热,竟是被棠静握在掌中。
……这人又在做什幺?淮先不语,冷冷地看青年顺着脚把他弓着的腿拉过去,耳边是些没头没尾的胡话:“今日见了大人……大人还是着白衣好看。”
一说服色淮先想起来了,跟周喜午在十夜市时,穿的就是白衣,也就那时看到棠静——没想到这人还记得。
娄丁侍奉西方神,按例应是着白色,不过淮先为姜齐方打点政务多年,习惯于一身黑服端起威严的架子,只有祭典才会换成白色,平时早记不起这颜色,现在却被棠静称赞,好生奇怪。
淮先有自知之明,他的样貌可不是能用好看来形容的,看来这处处留情的城卫副长是对付女人习以为常,换了个对象也不懂改口,惹人嗤笑。
“看大人脚步深浅不一,必定是下身不适,不知究竟是什幺地方,我来帮您纾解一下,也算将功补过吧?”棠静沉着声音,可尾音轻巧,撩在人心上,颇有魅力。
手在那小腿上摩挲着,转眼就爬上膝盖,企图钻进衣摆去。
“昨日月光昏暗,是我弄错了,不知可否把大人这面具给我看看?”棠静说着,伸手想要取下那铜面,却被主人挡了下来。
淮先不想任一个小小城卫在这里放肆。
不用多少力气就抽回了脚,他听着对面有些诧异地询问“大人”,整理起刚开始凌乱的衣摆。
“大人……”
“棠静,你只需告诉我,自从来到王城,你有何功绩?”淮先紧了紧衣领,显然是拒绝了对方,言辞间不留情面。
“这,说到功绩……”
“我是懒于问你过去,你必知道,能从吉讳来此,不是你伺候好几个妇人便行得通的。”看他那副天真模样,淮先忍不住教训。
不过,这棠静的皮相,今后总有用得到的时候。
棠静明白他的意思,收起一脸暧昧神色,坐正道:“大人有何吩咐?”
“争几件我看得上眼的功劳,再来找我。”淮先说着,就要敲门让车夫停下,却被棠静拦下了。
“你小看我?”
“王城里狂妄之辈不少,不敢随意器重。”青年语调不善,但淮先不慌不忙挣脱开来,要赶他下去。
不料尚未告诉车夫,马车就先停了下来。
淮先警醒,细听远处有人声骚动,来往间绝非善意;正要仔细分辨,脸上面具突然被人从鼻下掀起一半,来不及出声制止,嘴唇就让人霸占过去。
“我这人一向运气好,正说着,机会就来了。”棠静吻罢,洋洋得意地说道,“还请大人再多等一会儿,棠静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