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海拉苏使臣的陪伴,过的也甚是宽和,巴图尔坦一路走来,收到了路过的部落向海拉苏家族示好的礼物。他不冷不热的应付于各色的人群中,看他们如表演般的喜怒哀乐,渐渐变得少言寡语。
夏那日的草原是到达海拉苏之前最后一个途经之地,也是巴图尔坦心中唯一还有念想的地方。他很想知道那些树叶,都是谁放的。此刻的夏那日水灵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十岁的孩童,幸福的生活在家人的保护中,骄傲而不识愁滋味。她那娇滴滴的痴缠,在他看来却没有任何让人愿意搭理的地方,至少现在,他没有这样的心情。
巴图尔坦没有理会水灵的话,低头端起酒杯,准备一饮而尽,目光却留在了其木格脖子上的狼牙上。那是他猎的狼牙!巴图尔坦那颗沉寂的心,猛然跳了下,抬头,一双黝黑的眸子印到他的眼里,他突然觉得自己那颗冬日的寒冰似的心似乎开了一个口子。
“你叫什么名字?”巴图尔坦的声音很温柔,有点急促又有一点期待。
其木格正在为他倒酒,听见这个声音,仿佛和记忆里的某个声音重合了一下,抬头看见一双黄褐色的眼睛,带着温柔带着杀气的看着自己。她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没有回答,只温柔的笑了一下,就低下了头,布好了菜,打算退下去,自己的手腕却突然被抓住。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巴图尔坦惊讶于自己的失礼,但还没有想明白,自己的手已经快过了自己的思维,抓住了她的手腕。似乎巴图尔坦心里特别不愿意她离开,就好像在黑暗中的人,突然见到了一丝光明,便想死死的抓住它,生怕它溜走一样。
“阿度,真是有意思。”水灵此刻恨不能撕烂这个抢了她风头的女奴:“你的侍女好像被客人看上了。”
“巴图尔坦,她不是侍女。”达兰台脸上挂着不悦的神色,他当然知道,其木格的姿色足够让草原的英雄们动心,但并没有想到兀良哈巴图尔坦此刻自身难保的情况下,竟然还惦记着美色。
“我以为她是我的一个朋友。”兀良哈巴图尔坦知道自己做过了火,只有松开她,看着她眼睁睁的从面前溜走,狠狠的喝了一杯酒,让所有的情绪随着这杯酒压下,再次沉寂。
很快宴会恢复了欢歌笑语,但各人的心里却生出了心事。
其木格离开帐篷后才觉得压抑的呼吸得到了解放,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向朝自己走过来的成奴打了个招呼。
“方才真是太惊险了。”成奴还是忍不住叨叨:“如果兀良哈家的少爷看上了你,你的命就更苦了!”
“你说什么?”其木格突然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刚才那个看起来跟中年男子一样的男人,居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小哥哥:“可他看起来,像老爷。”
“如果你的父亲当着你的面被人砍下了头颅,我相信,你也会老的很快。”成奴叹了口。
“是啊,巴图尔坦哥哥确实命运不济。”其木格握了握胸口的狼牙,细细想来那席间的男子,与自己年少时识得的小哥哥眉眼相似,如此,越发的想再回去席间看看,如果错过了今日,此生不知道还能否再相见了。
“成奴,他晚上住在哪个帐篷?”其木格很开心的问。
“你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想法?”成奴多年的察言观色,只听得一句,便知道其木格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