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者大喜,给乌莹磕了个头,猫着腰疾步往巴图尔坦的方向追上。
巴图尔坦觉察到身后有人追过来,闻着熟悉的味道便知道是使者,冷笑了下,问:“可是受了公主的嘱托,要置我于死地?”
使者大惊,他虽然已经年过不惑之年,可每次与这个少年独处,他总是觉得胸口闷闷的,总是本能的无法将脖子挺直,仿佛这个少年自带着威严,就好像那位他曾经见过的人一样。使者被自己这想法吓了出了冷汗,忍不住擦拭了下,才赶紧回答道:“兀良哈少爷玩笑,公主仁厚,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女人。”
巴图尔坦哑然失笑,这草原上身处高位的女人,竟然还有仁厚这两个字来形容的,实在是可笑。
宝力道可汗的大帐没有关上门帘,帐内有着松脂的芬芳,即使在白日也没有熄灭的火把,还有列队整齐的佩刀卫队。
“奴才海日罕拜见可汗,奴才护送兀良哈家的大少爷巴图尔坦的敕令已完成,请尊敬的汗王您示下。”使者全身贴服的跪倒在地,他在内心里期待宝力道可汗不要生气,他还记得斡儿朵当着宝力道的面叮嘱的话,要让兀良哈巴图尔坦自己开口退掉这门亲事,最好的方法,就是他在来海拉苏的途中结识了欢愉的女子,那么宝力道自然要保护自己的女儿,不能嫁给一个不能忠贞不二的男人。他确实也明示暗示了各个部落的首领,向巴图尔坦献上了各种各样的女人,可似乎都没有成功。不过,他眼中精光一闪,向宝力道扣头,并说道:“巴图尔坦少爷在夏那日的草场,认识了一朵漂亮的格桑花。”
“噢?”宝力道侧了侧头,打量起兀良哈巴图尔坦来,这个年轻的巴图鲁在年少时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不仅箭术了得,而且勇气心智都超过常人,还救下了孟根其其格和自己的幼子。他决定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是这样吗?”
巴图尔坦按照父亲拜见宝力道时的礼节一样行礼,不紧不慢,不卑不亢。行完礼,他抬起头,坦荡的看向宝力道可汗,眼中是如天山一般的坚定:“我是来听从宝力道可汗的安排的。”
“哈哈哈,有意思。”宝力道对于巴图尔坦不但不解释,还把球提给他的行为觉得特别有新鲜感,多少年了,没有一个人敢于挑战他的权威,尤其还是个随时都能被自己捏死的蚂蚁。宝力道一边招呼人摆上饮食,一边示意巴图尔坦坐到客位,语中含笑的问道:“这么说,你要入赘海拉苏,骗走我的宝贝女儿乌莹?”
“如果这是您的意思。”巴图尔坦回答的恰到好处。
反复的让宝力道吃瘪并不是明智之举,但巴图尔坦也知道自己并没有任何筹码。如果说方才自己见到乌莹公主,心中能扬起哪怕一丝的火花,此时逢场作戏也不是不可能。可长生天却跟巴图尔坦开了一个玩笑。
“父汗!”海拉苏乌莹已经换了一身带着银铃腰带的大红骑马服,显然眉眼都进行了修饰,整个人显得华丽贵气:“你这里有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