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话,你这是气话,你若在这样,我就送你去见乌兰,让你自尝苦果!”巴图尔坦威胁道:“我也知道你现在心气不顺,你且先歇着,我回海拉苏了。”
“此时我不是还在孛儿只斤吗?”达兰台愕然。
“你真是个傻子,你看看这帐篷顶,难道不是很眼熟吗?!”巴图尔坦站起身,揭开了帘子,叮嘱道:“赶紧好起来,然后骑马来看我。”
达兰台这才回过头四处张望,原来,自己已经回到了夏那日,这才抚摸着胸口,自我安慰道:“还好,还好。”
达兰台说的这个还好,其实是真的怕见乌兰那个疯女人。达兰台口中的疯女人那日被丢进了孛儿只斤后,竟然没有被射死,她不仅没有死掉,还见证了自己阿妈与多年恩怨的乌力吉祖母同归于尽的夜晚,觉得人生不会还有人比自己更悲惨的她,终于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去刺杀的诺敏,她为诺敏腹中怀着的是额尔德木图的孩子,自己仇人的继承人。
本来对这个姑姑还有些同情的伊勒德看着惨死怀中的诺敏,一身两命的伤痛,让伊勒德也厌弃了乌兰。
“不,为什么,我杀死了我们仇人的孩子,你却要这样对我?”乌兰抵死顽抗,甚至武士头不能拖走他。
被吵的心烦意乱的伊勒德,大声吼道:“她是兀良哈家的送来的人,我现在根本得罪不起!”
乌兰不依不饶:“那又如何,她的死可以有一万种解释的方法!为什么要把我绑走送去兀良哈家?”
伊勒德终于忍无可忍,一把走过来捏住乌兰的头发,压低了声音训斥道:“你这个愚蠢的女人,若不是我要跟兀良哈家有个交代,我真恨不能亲手杀死你!你可知道,诺敏腹中是我的孩子!我的嫡子,我的长子,你明白了?”
伊勒德的话让乌兰冷静了下来,她知道自己真的干了蠢事,趁着她还顺从,武士将她架上了送往兀良哈家的囚车。
额尔德木图并没有死去,他被救治了下来,依旧软禁在他那金碧辉煌的帐篷里,只是那帐篷多年前的奢侈都不能掩盖帐篷里死气沉沉的悲凉。
额尔德木图在这里如行尸走肉般,没有人来关心他,因为族中爱他的人都死了,也没有人再来害他,因为他已经失去了所有的人心,不会再东山再起。
卓力格图是唯一一个还来看望他的人,当卓力格图告知乌兰被送往兀良哈家赔罪的事情时,额尔德木图大笑起来。
“卓力格图,你愿意告诉我实话吗?”额尔德木图脸上的皱纹和白发这三日里增加了数倍,看起来犹如苟延残喘的老人一般。
“的确。”卓力格图保持着谦卑,在他犀利,额尔德木图虽然不是汗王,但依旧是自己的恩人:“诺敏腹中之子,是伊勒德的孩子。他将乌兰送去兀良哈家,是因为他选择了臣服巴图尔坦。”
“那白眼狼此刻应该在海拉苏宣布恢复了他兀良哈的姓氏了吧?”额尔德木图闭上眼睛,虽然他对诺敏的身孕怀有疑惑,但此时真的知道真相,却又是那样的伤心。
“是的,海拉苏族中已经无人可以撼动他的地位,如今海拉苏情愿归顺了巴图尔坦,族中的标志也改成了兀良哈的族徽。”卓力格图心里是真心拜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