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尔定睛看着眼前陌生的人,在脑中搜索了半天也没有想起来他是何人,只能略显尴尬的问道:“你是何人?”
那新脸孔嘿嘿一笑,并没有觉得阿木尔这样问话难堪,而是缓缓笑道:“族长事忙,若不是这次族中出现这样大的变动,我并没有机会能见到您。我只是族中负责牧羊的长老家的儿子,父亲年事已高,这一次已经病倒了,母亲让我替他前来的。”
确实他太需要年轻的力量,老去的不仅仅是巴图尔坦,自己也已经老了,阿木尔点了点头,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就能知道克烈部那样强大的部落会接受我们的投诚呢?”
这年轻的新脸孔跪到了阿木尔的身前,抬起了满怀激动的双眼,响亮的声音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记住了他的名字:“族长,我的名字,叫海那赫阿拉坦仓(金库)。”
面对这样一个将心中的贪欲写在名字上的年轻人,阿木尔迟疑了,但也只是片刻的迟疑:“阿拉坦仓,你又是如何认识克烈部的人呢?”
阿拉坦仓自然知道阿木尔的担忧,如果不慎重,全族之人所要遭受的报复定然不会比灭族之祸强。他整理了自己的思绪,回答的有条不紊:“族长,当我们接受巴图尔坦可汗的恩赐来到这一片充满了血腥记忆的土地上时,我的父亲就时时的担忧,害怕失去这肥美的草原,族中在白月节不仅仅要想海拉苏贡奉,还要向周围强大的部落送去礼物以示友好。虽然克烈部远在孛儿只斤那处,但是孛儿只斤已经背叛了克烈部,让克烈部嫉恨上了海拉苏。这是我在去送礼物到克烈部时听那里的奴隶们说起的事情。既然已经是族中奴隶都知道的事情,想必克烈部的首领会很欢迎我的投诚。”
阿木尔自然非常希望阿拉坦仓所说的话全都是真话,但是依旧犹豫不决。
几位长老看着沉思的阿木尔以为已经说动了他,于是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还是由最先开口的长老说道:“若是族中不放心,老朽愿意亲自去一趟克烈部,为海那赫的将来搏一搏。”
阿木尔大为感动,过来扶着老长老的手,流下激动地眼泪:“是我懦弱,不敢违抗巴图尔坦可汗无理的敕令,害的诸位伯父长老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更是我没有才能,不能亲自前去克烈部,要辛苦您前去为海那赫的前途筹谋。”一席话说的让在座之人无不动容。
众人最后商议决定由那长老和阿拉坦仓即刻向往克烈部,商议投诚一事,而事情竟然出乎一般的快,不出三日,那长老就带回来了阿拉坦仓和克烈部的使者岱森达日。
岱森达日是个身份贵重的人,克烈部的汗王忽儿札胡思立继承王位不多久,便在他的主导下清扫了异类,快速的稳定了政权,虽然孛儿只斤转投了巴图尔坦,胡思立震怒,但也只能是震怒,因为族中的事情已经是让他焦头烂额,于是他听从岱森达日的建议,向巴图尔坦收服孛儿只斤后,送去了表示友谊的礼物,用以迷惑大众的视野。
可这心中的不畅快,胡思立在快速稳定族中的局面后,自然要把它释放掉。海那赫的使者正是在这样的良机之下,与正愁没有理由攻击巴图尔坦的胡思立送来了天赐的良机。
岱森达日也能看清自由之子的好处,但它并不完善,所以可以攻击的弱点显而易见。岱森达日对胡思立说道:“定然要在巴图尔坦没有下达改善那些纰漏之前先收服他的臣属。”
胡思立自然是同意的:“那以军事之见,我们应该从何处下手?夏那日还是孛儿只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