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坦震惊了,他这是有多昏聩,才能错过满楚古德宝音去世的消息?他急忙问了一句:“那他的孩子们呢?”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他的斡儿朵据说带着孩子们都自焚了。”拔都一脸愤怒的说道,但是无动于衷的哥哥终于有了反应,总算是好的。
巴图尔坦确实从其木格死后就一直颓废着,什么都不管了,此刻听到这句,往日那雄心壮志不说,只这为了兄弟的一腔赤诚就难以接受,嗖的跳了起来,一头扎进了成了小山的文书里,看一封扔出来一封,似乎恨不能立刻马上找到这汇报的信息。
拔都看到哥哥已经可以开始看文书了,立刻放了心,退出帐篷,对着跟着巴图尔坦熬了这一阵瘦的跟杆似的的热奴礼貌的赔了个笑脸:“阿哈这里,辛苦你了。”
热奴打小就是奴隶,伺候了多少主子,最后跟了巴图尔坦才稳固下来,哪个主子那都是忙前忙后,费心费神的,虽然是荣耀的权奴,可终究也是辛苦的,但这些辛苦确实没有一个人对他问候过。这时候拔都一句浅浅的问候,把热奴感动的一塌糊涂,这样看,是否拔都族长对自己,竟然当个人看了吗?
热奴心头一热,立刻谦逊道:“拔都族长客气,是我们做奴才的应该的。”
拔都点点头,心意到了就好,若是反复再三的叮嘱,显得假了。就这么,拔都又去看了巴图尔坦的长子噶尔迪。
“噶尔迪,你怎么也成这样了?”拔都很惊心,十来岁的孩子,老的跟什么似的,拔都可怜起这没有娘亲护着心疼的孩子来,就算当初父亲死了,还有母亲,还有叔父。
噶尔迪满身的臭味,倒在自己的毡子上,不动也不理,他想不到还有谁还会来理他这个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汗宠爱,还沾染了父汗妾室的儿子。
拔都显然看出来噶尔迪是懒得搭理他,可他却要尽一尽一个叔父的责任,他走过去,想要拉他坐起来,可他毕竟也是个成人的身子了,拔都又不是特别强壮的那种,一来二去,两叔侄就这么拉扯了几把,倒是拔都倒了下来。
直到拔都摔在自己身侧,噶尔迪这才看清是叔父,觉得新奇万年不见的叔父怎么来了,乌莹教导了多年的礼节让他心里纠结了一番,虽然没有站起来,终于也说了话:“啊嘎巴,你怎么来了?”说完,噶尔迪还是直愣愣的看着帐篷顶。
噶尔迪开口,声音是清脆的,拔都就放了心,要是这么小就跟巴图尔坦一样胡乱醉酒,那可怎么好。
如今既然已经摔倒了,噶尔迪又不想起来,那自己就顺势这样和孩子谈吧:“你父汗颓废的事,你知道吗?”
噶尔迪嗯了一声。
拔都并未气馁:“你的事,我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