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坦虽然老了,但是耳朵却好使,前头的听见了,后头的也听见了,但后头的听见了,也只当自己没有听见一样,确实,自由之子这个事情,最初是他跟其木格说过的,要让草原所有的奴隶成为自由之子。可海那赫败了,满楚古德败了,夏那日如今不听自己使唤了,就剩下一个可以出气的孛儿只斤和捏在手心里的海拉苏了。
人怀了必死之心以后,做事就很果决。
巴图尔坦没有等伊仁台离开,就下了决定。伊仁台抬头望望天,实际虽然有帐篷隔着,也不妨碍他看天,伊仁台觉得天意虽然是不可以违背的,但是这一次,他决定拼上这性命,也要叫其木格同巴图尔坦再在一起。
巴图尔坦下定决心后再看向伊仁台,他还盯着帐篷顶,巴图尔坦以为伊仁台是为了回避看自己的心事,满意的点了点头,喊道:“祭司,辛苦你了。我知道接下来做什么了。”
伊仁台走出帐篷时,热奴正在打盹,所以并不知道伊仁台走了,伊仁台看着热奴那几乎快要跌倒的样子,也没有出声,就那样悄悄的走了。
巴图尔坦在伊仁台走后,马上回到了自己的书函堆里,勤快的处理起来。
当热奴猛然惊觉自己竟然靠着帐篷都睡着了,竟然还睡了这么久,日头都高了,自己才醒来,深深的感到自己的失职,立刻就跑进了帐篷。
巴图尔坦看见热奴火急火燎的进来,秃噜的问了一句:“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急报?”
热奴也顾不得自己的脸面,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睡着了,可汗,可有要吩咐的事情?”
巴图尔坦盯着热奴脸上那羞愧的神色,又瞥见他如自己一般已经花白了的头发,感慨着数月不饶人,叹道:“你,不必如此的。我们都老了,热奴,你是自由民,别动不动就跪着,我这有书信,送去夏那日和孛儿只斤吧。克烈部有我们的人,乞颜也有,都散播出去吧,说是自由之子是长生天的意思,奴隶不应该过这样比蝼蚁都不如的日子。”
热奴心中翻起了滔天海浪,无论巴图尔坦刚才说的哪一句,都让人这样的震惊,可汗这是要做大事吗?
不过巴图尔坦从来做的都没有一件小事,从刺杀满楚古德达赖,再到帮助额尔德木图继承汗王之位有把他从那高位上拉下来,再到蔑儿乞德的灭族,哪一件都是个狠角才能做出的事情。
热奴知道这些事情不敢耽搁,立刻就下来安排了人手,该送信的送信,该散播消息的散播消息,最后忙完也是一身的汗水了。
噶尔迪不知道是几时来到了巴图尔坦这里,总之当热奴返回去的时候,噶尔迪面前的茶水已经凉了。
热奴立刻恭顺的去换了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