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图尔坦抬起头,眼光深邃的看着儿子,他大了,可是翅膀却不够硬,是自己平时关注的太少了,可如今也来不及了。
“父汗,儿子求您收回敕令,大长老说,只要您愿意,不用您亲自出手!”噶尔迪跪在了巴图尔坦的跟前。
巴图尔坦叹了口,半是斥责的说道:“起来,不像话。男儿膝下有黄金,怎么能随便跪下,即便是被人砍断了膝盖也要站着死去,这才是草原的男人。”
噶尔迪又羞且愧,心中挣扎,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一脸殷切:“父汗,我知道自己不如您,若是我族人推上来,也是半个傀儡,很多事都做不得主,可父汗,这样起码可以保住您的性命。”
巴图尔坦轻蔑的笑道:“就凭那几个半截身子都进了土的老东西么?他们是成不了事情的。你无需多虑。”
噶尔迪见父汗坚持,不得不说实话:“父汗,我来之前,族中所有的贵族长老都来过我的帐篷了。”
巴图尔坦目光显而易见的闪烁了一下:“也就是说,海拉苏会步满楚古德的后尘?”
“不,父汗,他们只是想您收回敕令,并不想要您的性命。”噶尔迪急忙解释。
巴图尔坦冷哼:“自然他们也是有这个本事的,不然你为何这样忙着就过来求我,是求我放过他们,还是害怕父汗丢了性命?”
噶尔迪被巴图尔坦的话说的没有办法说,心急的堵着,在巴图尔坦的面前走来走去,两条眉毛都快要拧到一起了,最终终于下定了决心:“父汗,若是能保住您的性命,我便是不孝也得答应他们的要求了。”
巴图尔坦没有说话,看着噶尔迪的目光有点安慰。他知道噶尔迪是心地善良的孩子,若是不这样逼迫他,他永远都是自己呵护下的孩子,永远都长不大。
巴图尔坦笑了:“他们给了你多少时间?”
噶尔迪像泄气皮球一样,沙哑着嗓音说出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句话:“三日。”
三日之后,噶尔迪会被拥戴成为新的海拉苏汗王,族中的自由民将会受到血的洗礼,自己会圈禁自己的父汗,没有人会相信他这样做是何父汗商量好的。
巴图尔坦点了点头,示意噶尔迪离去:“好,我知道了。起码父汗还有三日的自由,对了孛儿只斤伊勒德叛变了,又重新回到了克烈部的怀抱,原因也是因为自由之子一事失败了。”
噶尔迪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退下,但是噶尔迪坚持认为自由之子在草原上是行不通的,从来没有的事情,谁能做得到?
巴图尔坦看着一身悲伤的儿子离开,竟然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无论成败,他到底是做过了,即便是败了,也不后悔:“宝音,我们很快就要见面了。”
三日,巴图尔坦又想,他根本不需要三日。
“热奴,走,去伊仁台那里。”巴图尔坦对帐篷外头的热奴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