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儿还没有开口,一个暴怒的声音从月门处传来:“你们这是干什么!”
韦驼转身将还带着血的尖刀插入刀鞘,利索的跪下:“爹,孩儿在替您出气!”
韦大春的脑子里也还回响着方才风姨娘说自己子嗣无望的话,可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韦驼,自己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若韦驼和韦小念真的不是自己亲生,那自己这一生岂不是过的太冤枉!
韦驼自然注意到父亲脸上失落去彷徨的神色,立刻跪行了三步,恳切说道:“风姨娘本就不是良家女子,父亲定然不会不知。”
韦大春被韦驼这句话问得一堵,与风姨娘第一次在一起时就知道这个女子虽然小可也非完璧,所以才觉得做个妾也好,此刻被儿子当众揭穿却觉得老脸挂不住,却也没有办法开口。
玉姐儿听韦驼这样讲,也呆呆的在那里发痴,不知道自己该坐着还是该站着,总归看所有人包括韦大春都站着,自己也只能那样别扭的站着。
“但父亲有所不知,这风儿不仅不是良家女子,而且还是有人可以安排进来我们男爵府的,为了就是让娘难受。”韦驼瞟了一眼单薄的母亲,觉得应该在这个时候成为母亲的后盾,于是再次说道:“为了就是要让娘明白,什么叫三妻四妾!”
这下轮到玉姐儿哭出了声音,那哭声宣泄着她三个月以来的悲伤与无奈,宣泄着她对抗命运的有心无力。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娘,你记着儿子的话吧!”韦驼说完这一句就不再安抚玉姐儿,反而站起身来到了韦大春的身边,一把抽出了带血的长刀。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韦大春虽然也是个男人,可也是铁骨铮铮争气凌然的男人。
“爹,那贱妇虽然是被人安排送进了府邸,可我却查出她与大夫勾结假装有孕来陷害娘,爹你不明所以被她欺骗也就罢了,怎么会相信她与那大夫之言认为我和小念不是你的孩子?”韦驼冷冷的笑着:“风姨娘也是您宠的过分了,那大夫告知她子嗣之事后,就被她买凶杀人灭口,如今已是归了黄泉。”
“既然风姨娘死了,大夫也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大夫说的是真的?”韦大春见着眼前那带着血的长刀,受了刺激,反而大声的喊了出来,竟然还颇有些硬气。
“爹,你糊涂啊,这世界上有不是只有一个大夫,如今以妹妹的身份,便是太医也请的,既然有所怀疑,为什么不再找个医生看看呢?”韦驼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爹这般不信任娘,叫她以后如何作人?”
韦大春赫然惊醒,是啊,老夫老妻近三十年,怎么就突然因为一个小妾扰乱了心神,怀疑起来老妻了?韦大春刚刚摇头笑了笑就被韦驼手上还带着血的尖刀晃的眼神一乱:“我儿,你这又是何意?”
韦驼突然将刀一转:“若是父亲觉得我与小妹的存在对你来说是耻辱,变给我一个痛快!我绝无半点怨言!”
玉姐儿此时心中的苦涩已经全部化作泪水,可看着眼前的两人,又不敢出声,生怕自己的一个声音影响了韦大春的抉择。
韦大春心中大骇,好一个痛快,好一个绝无半点怨言!韦大春定定的看着韦驼递过来的刀把,那刀尖还淌着鲜血。
即便没有生他之恩,却又养他之义,这边韦驼的抉择,更是韦驼对于韦大春无上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