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明公主扭头望了一眼,眼中尽是惊讶,最终定格在他的眼睛上,问道:“你是?”
韦平扑通跪到了天明公主的面前,他亦看到了天明公主满眼的血丝:“母亲,为何呀?你这是为何啊?”
天明公主突然看着自己跟前多了一个称呼自己母亲,哭的一脸眼泪的男子,恍惚了很长一段时间。
伴着韦平的哭声,她才记起来,是了,本该是个哭哭啼啼的孩子,却养成了一身坚毅的品格,本该是个斤斤计较的孩子,却胸怀宽广到了能容杀父仇人坐享天下。
天明公主笑了,她摸了摸韦平颤抖的头,叹道:“孩子,对不起。幸好你不是他。”
天明公主没说,若是韦驼是韦平这个性子,想必如今是母子一同赴死,能当皇帝,自然不会是区区一个教众就能颠覆的了的。
韦平却不懂天明公主的笑,以为终于得到了自己魂牵梦绕的母亲一丝的爱恋,抬起头,激动的说道:“母亲,只要你开口,韦驼定然放你走的。”
天明公主的嘴角露出一点讥笑,很浅很淡,但韦平却看见了。似乎不敢相信,韦平还是再劝了。
天明公主闭上眼,不想再与韦平说话:“叫韦陀来见我。”
韦平这才乱了,大声的喊出了心中的郁愤:“为什么,我在心里当你是母亲那样多年,什么都忖度着以你的心意为路,可到头来,你却连见我也不愿意?”
天明公主手指顿了顿,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韦平歇斯底里的喊道:“韦驼不就是能打仗吗?可当初,是你想叫我多念书的啊!”
天明公主闭上了眼,彻底的拒绝了谈话。
韦驼在书房外头听见,知道应该让韦平把话说完,站在外头没有动。
果然韦平摔了博古架上的东西泄愤,嚷道:“难道是我的错,才成为了这个代替品吗?我也有自己的母亲!”
说完,韦平负气的奔出了书房,根本未与韦驼辞行。
韦驼踩着杂乱的东西,单膝跪在了天明公主的跟前,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本该颐养天年的女人,自己自称为母亲的女人,今日就要消逝在自己的面前,这份痛楚,唤起了巴图尔坦亲眼目睹父亲被巴根砍下头颅的伤痛。
痛太深,叫韦陀无法开口说话。
终于,天明公主意识到了自己面前跪着的人换了一个人,缓缓的睁开眼睛,看见韦驼坚毅的脸,嘲讽道:“竟然外甥像舅舅,一点儿也没有你爹魏无敌的模样。”
韦驼强行挤出一个笑脸道:“至少这证明了我是你的儿子,不是吗?母亲。”
天明公主的心一颤,赶紧闭上眼睛,她害怕自己因为思念韦驼,而忘记了自己的使命。
“你一定要求死吗?”韦驼觉察到了天明公主的必死之心。
天明公主露出一个会心之笑,果然还是亲生的儿子,更能了解自己的心意。
韦驼没有再劝天明公主,只是过去抱住了天明公主,小声的说道:“娘,你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