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老头颈缩回，重新变回了相貌慈祥的老者模样，轻咳一声：“孺子可教也！”</p>

他伸手一抓，忽然就将余列手中的铜牌抓走，速度甚快，让余列不由想到了藏书阁前的石鹤。</p>

“不过，你的性情太过冲动，得打磨一番……为了你好，你便先去火口、渣口、毒口一类的底层职位，打磨打磨性情罢。”</p>

方老指着蒜头鼻：“你不要觉得自己屈才了。同你一起来的这新人就是会如此，好歹不危险。”</p>

余列的手中空落落的，他有些反应不过来，面色怔住。</p>

这老东西，拿他铜牌作甚？</p>

而且火口、渣口、毒口，一听就是又苦又累的活计。它们无需道箓院发话，丹房自行就能安排，比药方堂差了何止一个档次！</p>

余列瞳孔微缩，想到了一种可能。</p>

果然，方老摸着余列的铜牌，顿了顿说：</p>

“这丹房铜牌，老夫先帮你保管着，等你的性子打磨好了，再来拿，或者是让老于头亲自来找我要。”</p>

“还有，贫道刚才的承诺依旧有效，你若是在丹房中干得好，有机会，贫道定会将你拔擢入药方堂中！稍后入了职，也会有人关照你的。这些底层职位，你都可以慢慢考虑，任由你选择。”</p>

如此处处“照顾”的许诺，让余列听着，心头顿时一股怒火涌起。</p>

这老匹夫，不仅阻拦他入职，还要抢他铜牌、抢他资格！</p>

余列强忍着怒火，冷静开口：“不知，道长这……”</p>

但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对方的身子就跃起，自行落回了洞室深处的大鼎之下，根本不听搭理余列说话。</p>

老匹夫只是轻飘飘的传来声音：“山头已经拜过了，尔等便退下吧！好好选职位。”</p>

“还有，炉鼎重地，闲人莫入！”</p>

风声呼呼，将余列等人往外推去。</p>

洞室幽深，里面的人影如鬼影，眼神皆隐晦。</p>

余列刚升起要逆风入内，索要铜牌的心思。旁边的蒜头鼻低着头转身，忽然轻轻扒拉了他一下，细弱蚊蝇的声音：“别。”</p>

余列的眼睛微眯，顿住了。</p>

领路道童也是赶紧打着肥诺，呼到：“祝大人和上位们，丹成药灵，某等告退。”</p>

话说完，对方小步快走，逃似的往后退去。</p>

而余列抬起头，望着幽暗的洞室，眼神阴冷，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终究是没有冲动到直接闯进去。</p>

………………</p>

等到余列的身影也消失，洞室中响起了方老的轻笑声：</p>

“小儿辈！”</p>

“还长生丹术，莫不是说书话本看多了，以为就自己聪明？”</p>

其余堂主听着，有摇头的，有讥讽的，但无一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当好戏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