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夫人仿佛看穿孙权心事,言道:“刘琦、曹操遇事无不挂帅亲征,吾儿却留守后方,此非长久之计,江东可不能仅靠公瑾一人!”
孙权脸上一阵发烧,无奈道:“孩儿何尝不想领兵,可……”
吴夫人正色道:“吾儿心性坚定,岂能稍稍遇挫便退?高祖屡败,却从不气馁,方有这大汉数百年基业,汝却一蹶不振,此非英雄所为也!”
孙权言道:“高祖有张良为谋,萧何、韩信辅佐,吾以张昭、顾雍、周瑜比作三人,委任大事,有何不妥?”
吴夫人淡淡道:“吾儿不见三齐王之事乎?”
“这……”孙权脸色微变,摇头道:“公瑾乃信义之人,一心为江东谋划,绝不会异心。”
吴夫人叹道:“周瑜虽忠,但他毕竟是外姓人,但你可曾想过,周瑜之下、周瑜之后,又有何人能倚仗?吾岂不知周瑜为江东呕心沥血,但那也是与伯符知己相交,遵其遗嘱,继其遗志而为,非为你这个江东之主。”
“啊?”孙权脸色大变,惊愕地看着烛光摇曳下的吴夫人,忽觉有些陌生。
吴夫人神色淡然,缓缓道:“你要明白,周瑜他只忠于江东,非汝心腹之人,若想稳坐江东之主,如曹操、刘琦那般还需多掌兵权,提拔亲信,如此方为长久之计。”
孙权心中凛然,忙起身施礼道:“孩儿受教了!”
吴夫人这才拿过食盒,又道:“太史慈乃江东大将,无论病情如何,还是早些接回江东诊治为好,人心难测,久则生变。身为一方之主,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可轻信,包括……老身在内!”
孙权一怔,接过食盒告辞而出,一路上思绪起伏,今日的对话,对他触动极大。
一夜辗转难眠,次日召贾华问道:“太史将军去荆州治病,情况如何了?”
贾华答道:“太史将军自到荆州,便再无消息传来,据细作所报,住在一处医馆,因病情危重,除其子照顾之外,任何人都不得出入。”
孙权微微蹙眉:“太史享也没有消息?”
贾华道:“太史享照顾其父,日夜不离左右,极少出门。”
孙权双目微眯:“虞翻何在?”
贾华摇头道:“虞翻自到襄阳,便失去踪影,不知何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