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少女轻咬嘴唇，一副豁出去了样子，枫千代反倒不好意思了——这大庭广众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还当着她父亲的面，自己还能提什么过分的要求吗？</p>

“我还没想好，以后再说吧。”他只好无奈地说。</p>

“是你不提的，可不是我不守信哦！”晴子抬起小巧的下巴，嘴角微不可察地翘起一个弧度。</p>

“等等！”</p>

嘉右卫门突然大喊了一声，他把手中的账册举到伊藤景隆面前：“老板，我们都被他骗了！”</p>

他激动之下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那座一层层叠摞而成的“富士山”哗啦啦地向一侧倾倒下来，好似山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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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浓，伊藤景隆的书房里仍亮着灯。</p>

“父亲！事到如今，如果您还把我当女儿的话就该说出实情。”晴子的双手紧紧绞在一起：“莫非枫千代他……他是您的私生子？”</p>

伊藤景隆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胡思乱想什么呢？我只有你一个独生女。”</p>

晴子斜着眼睛盯着父亲看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信将疑地点了点点头：“枫千代就是在骗咱们。您为什么还向着他？”</p>

“枫千代不是那种人。”伊藤景隆耐心地对女儿解释道：“他要真的是骗子，想办法卷些钱走不是难事，何必在店里垒成一座山和你打赌？”</p>

晴子咬了咬嘴唇：“可是，他那些赚钱的办法分明就是在害一心堂！”</p>

“这……这倒也不一定。”伊藤景隆有些迟疑地说。</p>

“怎么不一定？”晴子又急了：“嘉右卫门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虽然短期收了不少顾客的钱，可代价是这些顾客以后来买药都不用再付了。透支的是一心堂的将来！”</p>

说到这儿她更是恨不得咬碎银牙：“更何况他承诺了顾客用九成，甚至八成五的价格买药。我们的利润就更少了。”</p>

伊藤景隆摸了摸额头：“枫右卫门不是也说了，什么消费习惯，什么市场份额，什么客单价……”</p>

晴子没好气地打断了他：“我听不懂他的鬼话！您恐怕也没听懂吧？”</p>

伊藤景隆干笑了两声：“呵呵！虽然不太好懂，但似乎也多少有些道理。”</p>

晴子闭上眼睛缓缓呼出一口气，再睁开时，脸上的郑重取代了急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