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诸军在此,尔若是真心,随朕走,冲到最前面去,尔不先死,旁人先伤,则是欺朕,尔若负朕,天地不容!天地不容,朕到时就五马分尸了你!”</p>
说完的祁连拔剑当众削了一缕头发,展示给惊呼的众人继续道,“朕乃蓟国太子,二三子再不是昔日之野聚夷民,而是朕之正兵卫仆,诸位不负朕,朕不负尔等,尔等既为新人,朕则不宜因旧俗罚之。柴武犯罪,是朕没有及时颁明法度的过错,不教而诛是为残,朕代他受过,如今权且记下柴武的首级,如何?”</p>
周围众人听完,呆滞在原地,包括不是第一次见祁连削发代首的易川等人,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刑不上大夫/贵人是绝对严格的真理。</p>
别说今天柴武找丢了部下确实是有过错,就算他什么错都没有,祁连心情不好杀错了柴武,连认错都不需要认的,易川等人倒是会劝谏祁连不要无故杀人,但是重点绝不会放在祁连杀什么人、为什么杀,就如晋灵公不君之时,士季赵盾最后所求的,更多像是对灵公杀人前不通知他们,有越权嫌疑而希望灵公认错,而不是对死了的厨子本身有什么惋惜。</p>
还好就在大家还没完全消化这割发代首的震撼一幕时,负责后营当值的芳一满头大汗地出现了,并汇报道,“主上,突入营门之虎,狡而桀,徘徊于寨墙甬道之间,依托遮蔽,竹大夫率人射而不得中,搏而不得其踪,又要镇压奴隶,为防不测,请暂且出营躲避吧!余事臣来担待!”</p>
说完的芳一小心去看祁连脸色,毕竟主张在寨墙之后,再修一条被木板隔离出来的甬道,以期其能前后环绕联通,防备敌人窥视兵马调动,更兼联系首尾兵力,好镇压被包在营地最中心的近千奴隶的人,就是祁连。</p>
如今,那甬道的长处还没发挥出来,倒是先被老虎利用起来和自己人周旋了,这说实话很伤祁连身为主将的威信。</p>
而祁连也确实脸上挂不住,说实话他虽然大胜过敌人两次了,但是这个军略和具体的军事行动实践,比如如何行军、扎营细节、岗哨安排等等,他也没什么经验,都是边做边学。</p>
易老头和柳鞅倒是有些经验,可是也没做过主将,甚至行司马等等副将、军需官之类的稍要害职位都没做过,只做过管理一乘战车七八十号人,识别金鼓进退的小军官,也就能凭记忆帮助祁连把一个架子搭好,但是具体的填充到细节的内容,他们就爱莫能助了。</p>
又是一声虎啸响起,祁连眉头皱得更紧了,问芳一道,“其虎伤了人畜几何?真的用箭都驱赶不走吗?”</p>
“禀主上!奇怪就在此,那虎并未伤人畜,哨兵回报,那虎是突然从路边窜出来的,当时营门紧闭,出外采集野菜、伐取土木的奴隶们都早被押回来了,大家都在准备朝食,但那虎就是直直撞开了营门,撞塌了望楼,驱赶走了哨兵,徘徊于营门之间…”芳一无奈地解释道。</p>
“奇哉怪也!什么时候只有一只虎也敢不避我这么多人了?”</p>
祁连心里边想着,边突然抢过汲牵来的腿脚发软的战马缰绳,翻身上马,安抚一番后,不顾阻拦地往前营踱马而去,众人见状只得紧紧簇拥跟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