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老臣以为，那血衣的计划，完全可以更完善些，公子无缺一向狷狂，知人带回血衣，定然会接见木蕹（weng）、木栎两人，为何不…”</p>

“伯流，此事，你却是想简单了！公室之中，可还有两位逃到山戎和东胡的公子呀！刺杀了公子无缺，除了便宜他们，我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祁连随口道。</p>

“主上，只要安排得当，我等事先赶回…”柳鞅想要在旁边查漏补缺道。</p>

但是祁连还是摇头道，“昔日朕流落荒野，尚且不愿行刺客之事，如今有军有将，又何弃堂堂正道，学人做贼？”</p>

说罢的祁连眼看易、柳两人还是一脸不情愿，只能把手上攥着的那支被风刮飞的箭矢猛然折断，扔在地上继续道，“鬼蜮之技不足恃，神弗福也！”</p>

出乎祁连意料的是，祁连之前摆事实讲道理，没什么用，扯上鬼神一说，两个贵族大夫反而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闭嘴不言了。</p>

今天是真的不想在解释那阵怪风的祁连，果断地转移话题道，“易子、柳子，期门卫今日的训练如何？”</p>

闻言的易、流两人，柳鞅率先作揖答道，“主上所选，俱是强卒，此番游猎已可辨三鼓。”</p>

“如此甚好！”祁连点头道。</p>

三鼓的意思就是前进、猛攻、固守的三个基本命令的频率来说，期门卫们已经能听懂了，不过学的这么快，也有祁连之前就先把诸夏鼓声长短提前融入了东夷人的号角声，提前适应过的原因在里面。</p>

当然最重要的是，易川和柳鞅两人，都至少有十多年带领一乘近百人分队的合格一线中层军官经验，柳鞅奔四、易川奔五，大小见过四五十多场战斗或者大型斗殴现场了，打不打的赢再说，但是怎么教兵卒不打折扣地听着金鼓命令打，那是手拿把攥呀！</p>

接着，易老头就跟着说道，“期门卫中，主上所拟八条悖军、慢军、懈军、构军、轻军、欺军、背军、乱军，共十三斩九笞，业已传达下去，卫中兵卒无有反对！再观后效，便可在左右两屯推行。只是老臣必要再劝主上一次，如斯严苛之军法，还望主上日后仅限卫仆之伍，若以之趣国人，则必反矣！望主上戒之！”</p>

沉默了好一会，祁连才有些不理解地问道，“依朕昔日亲眼所见，蓟国兵刑之轻重，陟罚臧否，多以异同，全由主将喜怒，国人琢磨不定，久苦矣！此易子所不明乎？”</p>

这时候，易川还没说话，柳鞅就直接接了过来道，“主上，所谓国家之法，戎事之重，君将之秘也，秘而不宣，则国人无时不惧，以此临之，方显主将之威…”</p>

“停停停！柳子的意思，朕明白了！是所谓‘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乎？”</p>

“唯！主上所言切中要害，甚妙！”柳鞅本来被打断长篇大论时的一丝不快，都被祁连的这句精辟之言所打消了，记下的同时，看向祁连的眼神都在发光。</p>

而祁连闻此，却皱紧了眉头，他可算是知道为什么他前身记忆里蓟国、燕国等诸夏之国，到现在不说军法了，就连治国都还没什么成文法之类的明确条例了，敢情原来贵族们都是这么想的呀！</p>

我不明说，但我有！这里面水很深！你个穷国人上了战场都给贵族老爷们警醒些，最好睡觉都睁半只眼睛，不然的话，同样是犯错，贵族老爷和他们的子侄们到军司马那屁事没有，你个国人去了，怎么死的都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