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p>

明日还要出城踏青，散宴后，诸人各自回屋。</p>

从后花园绕到西面游廊时，趁没人注意，杜妗一把拉过薛白，两人缩进拐角处的阴影中，深深一吻。</p>

“我夜里过来。”</p>

“好，我把五郎支到西厢。”</p>

“嗯。”</p>

回到屋中，青岚还不忘先给薛白更衣，令他觉得有些好笑。</p>

“我自己还是会换衣服的。”</p>

“那我也得尽到本分啊，郎君躺下了我再走。”</p>

“对了，能为你脱籍入良的事，我开始办了，你祖籍可是在陇右安定？”</p>

青岚点点头，看向薛白，满脑子都是侍妾的事。</p>

“那你好好想想，把还有可能找到的亲戚写给我。”</p>

“没有亲戚了。”</p>

“无妨，我会查，你也慢慢想想。”</p>

“郎君待我真好。”</p>

“去睡吧。”</p>

薛白看着青岚走掉，恍然觉得这个情形有些熟悉，正是搬离杜宅前那夜发生过的。</p>

……</p>

睡到夜深，薛白忽然醒来。</p>

杜妗还没有过来，他迷迷糊糊翻了个身，鼻尖闻到淡淡的香味。</p>

“怎么不进来？”</p>

他嘟囔了一声，将手伸到帷帐外，一只柔荑握住了他的手。</p>

轻轻拉了拉，她顺从地进来，身上带着沐浴后的香气。</p>

薛白遂将她搂进怀里，温香软玉，体贴舒服。</p>

今夜的天气正好，不冷不热，肌肤相亲，干爽细腻。</p>

她披风下是一件春衫长裙……</p>

~~</p>

四月中旬，桃花几乎已落尽了，像是暮春褪去了它鲜艳长裙。</p>

盛开的是海棠花。</p>

杜家最饱满的一株海棠是四季海棠，比杏花红，比桃花粉，令人赏心悦目。</p>

春末夏初的夜里，含苞待放的花瓣终于打开来，伴着微风左右摇曳，飘过一阵幽香。</p>

待风吹过，花枝再次高昂，愈发灼灼，愈发鲜艳。</p>

~~</p>

在这个情意萌发的季节里，猫咪叫了一声。</p>

月亮似听到了，害羞地埋进了云朵里。</p>

夜更黑了。</p>

屋子里吱吱呀呀地响着，像是窗户在晃动。</p>

有人没能忍住，银牙咬碎还是从鼻腔里长叹了一声。</p>

忽然，薛白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媗娘？”</p>

“呜！”</p>

“……”</p>

月亮又从云朵里出来了，淡淡清辉把屋中人的剪影照在璧上。</p>

原来坐着的靓影忽然落下去，不住地颤抖。</p>

薛白感觉着那细微的不同，又唤了一句。</p>

“媗娘。”</p>

“……”</p>

云翻云滚，一片云朵压过了另一片，再次裹住了月亮。</p>

~~</p>

深院无人春夜长，游蜂来往燕飞忙。海棠娇甚成羞涩，凭仗东风催晓妆。</p>

~~</p>

次日，天明。</p>

薛白睁开眼，屋中只有他一人，以及淡淡的残香。</p>

杜家院里正忙，众人还在准备着出发踏青。</p>

他站在廊下，发了一会儿呆，只见杜家姐妹挽着手从后院走出来。</p>

杜媗打了个哈欠，之后，杜妗也跟着打了个哈欠。</p>

这情景像极了前段时间的某一日，但如今三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有了更大的不同。</p>

……</p>

正房廊下，杜有邻与卢丰娘走出来，见了薛白，有些遗憾地感慨了一句。</p>

“这般一个好郎子，我娘家竟还看不上？”</p>

“可惜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