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色彩衰败的唐卡画中破了一个窟窿，隐约可以看到一个陌生的女性魂魄由此飘出，紧跟其后的则是梁司隶歇斯底里的怒吼。</p>

“外道！”</p>

“呵呵，这具躯壳就留给你们了，咱们后会有期！”</p>

随着妖娆的声音落下，梁司隶手中的女鬼变化成了一具头戴鼠面的尸体。</p>

赵曜一眼便认出这具尸体正是记忆中那名将沙马赤次从滇南拐到中原的神秘人。</p>

能天衣无缝地以自己的肉身伪装成阴魂，这份神通让身怀阴阳眼的他感到惊惧。</p>

更令赵曜惶恐的则是那从未经历过的魔音贯耳，仅是稍作回忆，便冷汗直流。</p>

只听一旁的夏启良低声呢喃道：“虚虚实实，以假乱真.....谬妄术士当真恐怖如斯！”</p>

“方才那些是......”</p>

赵曜话未说完，不料夏启良对他挤眉弄眼，这才发现平日一向气定神闲的梁司隶竟站在面具人的尸首前潸然泪下。</p>

不禁在心中嘀咕，老板与这个唤作绣娘的女鬼感情如此之深吗？</p>

在进入宝殿之前，二人先是搜寻了沙马赤次藏身的地窖，一无所获后便前往女鬼们常出没的后院厢房，然而昔日总在此寻欢作乐，以此回忆往昔的女鬼们全数消失，没留下任何踪迹。</p>

夏启良拉着赵曜移步殿外，轻声问：</p>

“没想到你第一天成为术士就经历了外道惑心，有何感想？”</p>

原来先前那群魔乱舞的一幕叫做外道惑心......</p>

赵曜不以为然道：“不过就是惶恐一阵罢了，还能承受！”</p>

只见夏启良嗤笑着摇了摇头，“那是因为你初次经历，未生心魔！如若先前你沉沦在那些神魔幻象中难以自拔，祂们将会逐渐成为你的心魔。</p>

“最终撕碎灵魂，夺走身躯，外道邪念以此降临俗世。</p>

“我提醒过你的，钦天监的术士终日与外道邪魔打交道，为此殉身如家常便饭。”</p>

说到这儿，夏启良的眼圈不禁泛红，“你以为梁叔是因绣娘失踪而悲伤吗？他是在缅怀昔日袍泽！</p>

“永和十四年，燕北宁海，一名江湖术士走火入魔，引至外道降临，宁海分署除梁雨田外共七名术士全数殉职！”</p>

闻言，赵曜凛然一震，他第一次意识到钦天监这三個字的厚重。</p>

前身二十年潇洒作乐，原来是有人为此负重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