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我家这片三秦热土。
而我们最需要做的,也不是帮助你们达到怎样一种高度,而是帮你置办好你身后看不到的事情。”
但在当时那个年代,外国的一切,在天朝这边绝大多数人心里都等同于“先进”、“高端”。
《秘密》当初入围戛纳的时候,杨蜜、轮子他们去戛纳的时候是提前两三天去的。
可是……这个节骨眼正是好的时候。
见他能猜出来的基本全对后,田双河也就不卖官司了:
“不错,1993年,46届戛纳电影节,当时我就在现场。我亲眼见证了7000人的工作人员,维持住了接近4万人的戛纳一整个活动周期。而1600,是当时戛纳接待的这45部参与展映、点映的片子的剧组成员总数。最后入围了24部电影,咱们厂连剧组带人员一共去了37人……”
他想了想,微微点头:
“确实,就艺术性而言,审核制度,尤其是咱们这种各种电影节必须先要提交审核,拿到龙标后才能送展的方式,在西方人那边看来,是对艺术性的绝对抹杀。”
我们这一代导演可没第五代那么重的艺术包袱。说起来,这也是我在这次参加的电影展上获得的灵感。国外咋样,在我看来是无所谓的事情。我们得先学会做好自己,这才是我的想法。”
说到这,田双河满眼遗憾:
“你可以回顾一下三大的历史。他们作为电影艺术界的至高殿堂,在一开始的规模可没有那么大。人家是一步一个脚印脚踏实地的走过来的。一点点发展,一点点的成熟。从大家摸索,到有了一个成熟的经验团队,最后老带新那般一代一代传承下来。我们真正差的地方,在这,能明白我的意思么?”
唯一比较难的就是城市扶持……
他夹着烟,手指点着自己面前的茶几。
许鑫这话一出口,田双河就露出了意外的神色。
“……”
“很简单,人。”
还是……
许鑫摆手,语气异常坚定:
“因为我想到的这个点子的初衷,其实就是它可以结合咱们厂那吸收新鲜血液的需求。我承认,老厂长有大智慧。但时代不同了……您说的困难,那是第五代的诉求。可在我这……”
旅游经济也好,名气也罢……那不是重点。
越说,田双河越是唏嘘。
“唔……具体说其实也就两点原因吧。一来是审核制度,导致一些能在三大上放映的电影,进不来咱们这。而如果没有一种丰富多样性的舞台,那这种电影节几乎在先天上就是畸形儿……”
一切的一切,都不是说脑子一热,一拍脑门就能做的。
当然了,不可否认的是,老厂长当时的做法,可能也是导致大批导演脱离咱们厂的一个诱因。
“……”
当时许鑫也就是随便一听,毕竟他还在弄奥运会。
然后他就无语了:
“几千名志愿者……你把这当什么?奥运会吗?”
因为他想说的,田总已经全都说完了。
“上次去开研讨会,里面有人提出来了一个很有趣的论调,叫做信息茧房。
大概的意思是……信息操控之中,你可以永远给别人看到他想看到的东西,也可以让他一辈子都看不到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于是,他点点头:
“不错,有句话叫做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没有厂里的支持,他们或许还会有名气,但却无法聚拢成团了。
而只要学术价值、艺术价值上去了,那么自然而然会有越来越多的电影人关注到这里。到时候各种新鲜血液的涌入……
它是一个相当相当系统化的体系。
利用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他平复了呼吸后,神色镇定从容的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田双河应了一声,笑着说道:
这种固定的工作团队在平常该怎么去养他们?5000人就算一个月两千块的工资,那也是一千万的支出。
这个“说”字出口的时候,他也从办公桌后面站了起来。
“……嘿嘿。”
仿佛刚才那愤愤不平的“年轻人”只是惊鸿一瞥。
亦或者是一个长期稳定的工作团队?
“我知道你的意思,利用电影节的权威性,吸引更多的新人导演带片进来,咱们来扶持,对不对?而电影节的时间点,效仿三大,把时间拉长,搞点映、搞展映,培养我们自己的电影审美与艺术修养……”
“呃……”
“当然。”
他满眼无辜的一摊手:
他一边开车,一边回忆着刚才和宋汶的聊天。
中年人低下了头,用手指刮蹭着桌子上的烟灰,全都扫到了脚下的垃圾桶之中。
是自己没说明白么?
“是小许啊……怎么?有什么事?”
“嗯。”
田双河毫不犹豫的承认了。
弄的许鑫甚至都开始怀疑,他当时是不是也是其中的一员。
“有个想法,想和您聊聊。”
可新人初生牛犊不怕虎。
说到这,他竖起了一根手指:
“所以你瞧,之所以你现在没看到咱们有个什么西安电影节的第一个大原因,就出在这。这个电影节,想弄,可以弄。但……它注定不会受到艺术的青睐。因为它是带着安全锁在前行。我们至少……有资格替下一代孩子们的下限来负责!”
那就更别提了。
重点是,我们至少得让人知道……哪怕以后第二波煤老板进场了,圈子受到冲击,变成了谁都不认识的模样。可至少有那么一小撮人,还在用最真挚的情感,认认真真去做电影。
影响力呢?
我觉得当初的老厂长其实不见得会想的那么深,但……他老人家一辈子坐在这个位置上,一定具备了某些敏感性。而这种敏感性,让他看到了如果真弄了这个电影节之后,产生的一些后患无穷的事情。
“奥运会的志愿者可比这人多多了。”
看着许鑫满眼的无奈:
“外面的野鸡奖难道还少?”
没想到田双河继续摆手:
一连串的数字说出口后,他耸耸肩:
并且还可以在日后打造成自己家乡的又一张名片。
许鑫嘴角又开始疯狂抽搐:
“希望?更改?您的意思是……”
你不要以现在的眼光,你就以他们年轻时的眼光来看……这群着急向世界表达自己对这个世界、对国家、甚至对这片土地看法的人们,在面对这种自家人赤裸裸扼杀自由梦想的事情,究竟会有多么恼怒。”
“说。”
“外国人认不认可,跟我没关系啊。就像是我的采访里说的那样,我只负责拍电影,而电影拍好了,名利自然就会到来。
许鑫嘴角一抽。
“于是,这个提案直接被老厂长给否了。否的毫不拖泥带水……”
很快到达厂里后,把车停到了停车位,他就一路小跑着往办公楼里走。
“哦?”
“有必要吗?您自己都说,国外的东西不见得适合咱。不是么?……搞个电影节,哪怕小一点,但却贴合咱们的主题,做最纯粹的电影相关的东西。
“当时连名字都想好了,西安国际电影节。采用完全和国际接轨的先进化经验,力求在十年之内把西安国际电影节打造成不弱于欧洲三大的电影艺术殿堂……呼……”
想过来玩,欢迎。不想玩就拉倒呗……
夹着烟,田双河眼里浮现起了些许追忆的神色:
那是小少妇第一次出国,所以提前去的时候那叫一个兴奋。
这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