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宁青筠离开快两个小时了,却依然没回来,秦克有些坐立不安,正想着是不是打电话问问情况,宁青筠已推开房门,走进到“小窝二号”自习室。
秦克留意到少女的眼眶红红的,似乎哭过了,顿时大吃一惊,忙过去问:“筠儿,怎么了?”
宁青筠的情绪有些低落,摇头道:“没什么事,刚才田老师找了我过去,让我做了两道题目,然后和我说,我可以从她那里‘毕业’了,以后不必再接受她的指导了,也不用每周去找她了……我……我有些难过。”
秦克松了口气,同时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宁青筠是属于那种外冷内热的性格,在不熟悉的人面前是典型的高冷女神、高岭之花,那清冷如月光的眸子一扫,便能让人望而退步。
但在熟悉的人面前,她就会变得柔弱得多,也重情得多。
田剑兰院士是她来清木大学后,对她关照最多的数学教授,从大一刚入学没多久,宁青筠拜入其门下后,田剑兰院士就一直悉心指导宁青筠。
这个正义感十足,不擅人际交往,同样外冷内热的老教授,几乎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每周不管怎么忙碌,都会抽了几个小时来给宁青筠单独上课,又安排大堆的练习、作业,亲自批改,一一指正宁青筠的不足之处,连春节也不例外。
可以说,宁青筠的数学水平能如此突飞猛进,除了秦克通过系统的“思维共鸣”、并为她量身订造了“致宁青筠2.0数论知识体系”外,田剑兰院士也起到了极为重要的作用,尤其是从数学思维方面,给了宁青筠极大的影响。
秦克更知道,在这个远离了家乡,平时最依恋的奶奶不在身边,宁青筠早已在潜意识里将田剑兰院士当成了最信赖的亲人长辈般看待,这时忽然从田剑兰院士那里“毕业”,以后似乎没理由每周都去找她了,宁青筠心里怎会不失落,不难过?
秦克张开双臂,将单马尾少女紧紧地搂入怀中,温声笑道:“这证明了田老师对你的实力已有充分的认可,是好事,你应该感觉自豪与骄傲,而不是难过。这两年来你付出了多少的努力与辛劳,别人不知道,我能不清楚吗?”
宁青筠小鼻子一抽,眸子里便泛起了水汽:“可是……可是我再不能经常去见田老师了呀……”
秦克眨眨眼,笑道:“为什么不能去?她就在数学系的办公楼里,又不是离开了学校,更不是出了国,你想去就随时去见她呗。”
宁青筠愣了愣,她脑海里总是回响着田剑兰院士的那句“你不必每周来找我了,我也没什么能教你了”,觉得特别的不舍与难过,好不容易才忍住没在办公室里哭出来,但在返回自习室的路上还是控制不住偷偷哭了场,却没想到,自己其实是可以随时去见田老师的。
她弱弱道:“……可是,我不去跟她学习,还有什么借口找她?我怕打扰她工作和做研究。”
秦克揉揉少女柔顺的秀发,笑嘻嘻道:“她是你老师,你是她的学生,学生见老师还需要什么借口吗?而且田老师的性格,想必平时也没什么朋友往来,她心里多半都盼着你每周都去找她聊天呢。只是她和你一样,傲娇的同时又为你着想,怕耽误了你学习的时间。”
“什么叫和我一样傲娇!而且不要说得田老师没什么朋友似的,她和化学系的饶淑卿教授关系就挺好的。”宁青筠被秦克这样一开解,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她不由娇嗔着甩了秦克一记白眼。
“除了饶淑卿教授外,你还见过她和别的教授往来不?”
宁青筠:“……”
她有些无言以对。其实她也发现了,田剑兰的性格真与她挺像的,如果自己不是遇到了秦克,受他影响有了积极的改变,指不定这辈子交到的好朋友都不会超过巴掌之数。
秦克温声道:“不管田老师的朋友多还是少,你有空就多去拜访她就没错了。如果你没理由,我可以随便给你找些理由,比如对她说今天秦克欺负我了,估计她二话不说就来收拾我了,看,你们就有共同声讨的对象与话题了。”
最后几句俏皮话,顿时让宁青筠破涕为笑,羞道:“坏蛋,你天天都欺负我。”
不过被秦克这样安慰开解与逗笑后,宁青筠心里的离愁别绪一下子就消失了大半。
“说真的,你将她当成你奶奶一样尊敬和爱戴就行了,不必太过在意她忙不忙,她心里一定会很乐意你联系她与她说心事的。你不信的话,把手机给我。”
宁青筠抿嘴轻笑,把手机给了秦克,想看看这坏蛋要做什么。
只见秦克接过她的手机,很快找到微信里的“田老师”,发了条消息过去:
“田老师,我还是很不舍得你,以后我心事可以找你倾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