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秦克将精力全放到物理上,大概早就取得了远超于现在的成就了吧?
不过想到秦克是个极有主见的人,姜为先也就没再提这事。
“就算真有什么公主,也不可能比我家筠儿更漂亮更可爱更聪明。”秦克凑近单马尾少女的耳边低声笑道。
姜为先拿起望远镜看了好会儿,才答道:“今年夏天,这里的高温怕会破历史纪录,刚才我看到远处的空气已因为高温而开始现出扭曲了,这是地表上方的高温干燥空气体积迅速膨胀才会出现在的现象,地表温度估计超过70℃了。但今天才是五月十日,距离七八月的酷暑还有两个月……”
邬佑文说着感叹了句:“固沙治沙,太难了。就像我们站着的地方,据说几十年前也曾是土地,后来沙化了,连杂草都不长。”
秦克笑笑:“我只是假设。”
说起这些时,邬佑文脸上的神色,就像部队里那些英雄连队提起自己番号的故事一样,带着神圣的自豪。
想研究沙漠农作物的生物学家不知有多少,从没有成功的例子,沙漠等同于“寸草不生”的印象早已根深蒂固,就算秦克是再厉害的数学家,也玩不转这样高难度的生物研究课题。
另一个去年才毕业、加入姜为先实验室的博士后徐加兴出声问道:“邬哥,我知道去年塔里木河流域的降水量达到了历史最大,叠加高温融雪效应,使得塔克拉玛干沙漠出现大片罕见的湖泊,近来这些湖泊怎样了?”
秦克却比较关注当地的农作物,便问道:“这里主要种植什么作物?”
徐加兴沉思道:“这些蒸发掉的水分会不会影响到塔克拉玛干沙漠的气候,才导致今年出现‘干雨’的现象?”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人抬,秦克这番认可的话让邬佑文从心里感到舒爽:“秦教授过奖了,这是我们身为科研工作者应该尽到的职责。对了,有关这次气象站观测到疑似‘干雨’的极端天气,您们诸位都已看过简报了吧?”
邬佑文哑然失笑:“在这里?这里可是连杂草都长不出来。秦教授您是开玩笑吗?”
秦克也听到了,其实就是风在沙丘里穿过的声音,只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大脑自动加上三分想像,听着便隐约有点像歌声了。
这次“塔克拉玛干沙漠气象站”邀请了国内几个有关气候气象方面的专家团队过来研究“干雨”现象,自然就不会漏掉姜为先的团队了。
他心里有数了,这样的土地,目前并不完美的新型沙漠红薯只以辅了特殊的营养液,是能生长并结出果实的。
而且在站在大沙漠边缘,脚下就是黄沙,带着热度的风从沙漠里吹来,让人皮肤都有种干燥的不适感,进而对眼前浩渺的‘死亡之海’生出几分的敬畏,宁青筠也不例外,自然而然就寻找到身边最信赖的依靠。
听邬佑文提起正事,众人都精神一振。
这对小情侣的打闹,旁人有的看到了,有的没留意,但都不会多说什么,邓兆亮只是在心里羡慕,真想也有个这样既漂亮又可爱的女朋友啊。
“在河的那边因为有水源,粮食作物主要是高梁和玉米,也还有种枸杞之类的药草,收成还算不错,但过了河这边,接近沙漠,就只能种些牧草了。”邬佑文指着远处放羊的草地说道:
“那里原本也是黄沙,十年前曾有大学的教授带过团队来研究‘沙漠土壤化’,想让沙子获得土壤的特性,他们通过添加从植物提取的‘植物纤维粘合剂’到沙子里固定黄沙,再引水灌溉,施以化肥,折腾了两年多,倒是成功地把黄沙地变回了普通的土地,只是后来因为这样的改造成本太高,无法推广,研究团队离开后,这里便重新丢荒了。后来有人承包了这片土地,用来种牧草,就是现在看到的这些,但因为肥力流失以及土壤二次沙化,牧草长得也不好了。”
邬佑文带着众人走了半小时左右,又指着远处道:“这个是西北方向,沿着这个方向的公路前进两百五十公里左右,就能看到我们的气象观测站。”
听着邬佑文的介绍,早已走南闯北惯了的姜为先老院士等寥寥数人还好,第一次来到这里的秦克、宁青筠以及邓兆亮等随行的研究人员,就觉得眼前的景色都不一样了,多了种古老的神秘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