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拐了个弯，卫海不可能看到他了，秦克才将自己沾有异味的T恤脱了下来，反过来重新穿好，毕竟旁边的宁青筠是个有点小洁癖的女孩子。

卫海恍然，难怪师父秦扬辉会忽然到他学校看他打球，事后又一直免费地教他打球，原来是秦克在背后出力了。

秦克更没嘲笑他。

这次两人特意都没协助对方，尽可能地让对方独立完成整个课题，充分展示实力。

见卫海神色还有些纠结，秦克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

“不要觉得难堪也不要觉得这是接受了‘施舍’，伤了自尊。论交情，你是我秦克的兄弟，论师门排名，你还是我师弟，放在古代江湖，同门互助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所以，接下来如果你在京城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就找我吧。”

可他这个外地人只有高中学历，除了篮球和打架外再无专长，他又不愿做违法的事，只能打些苦力类的零工。

但卫海性格很倔还有点傲气，从小混社会、当惯了老大的他既不擅长向人低头，更不会主动讨好正式的职业球员，很快就有人瞧他不顺眼了，在某次聚餐里故意寻滋生事挑衅他，“不小心”将酒泼到卫海的脸上。

卫海的情绪发泄过后平静了许多，见秦克丝毫没嫌弃他身上粘着的污水和臭味，一如以往地蹲在他旁边，恍若初中时每天放学后相约一起打球后交流经验的情景。

以卫海的性格哪可能忍气吞声，双方吵了几句，很快就动起手来，最终的结果是三位职业篮球选手被“打伤”，卫海也被球队集体排斥，连教练也保不住他，只能将他开除赶走。

京城体育学院向职业篮球界输送过不少人才，教育界大老板的秘书褚书民想必也有这方面的人脉关系。

这两个电话如果不打给孙炳飞和褚书民，也可以打给另一个富二代朋友许冠雄和《京城日报》主编徐同海这两个熟人，估计也能一样解决。

卫海的事在几天后就有了结果，他顺利通过某个著名的篮球俱乐部测试，成为了试训人员。

卫海鼻子又不由有些发酸。

宁青筠抿着嘴儿轻笑：“昨日因今日果，如果你不是这样仗义重情的人，别人也不会这样爽快地答应帮你。”

向往更好的生活，向往大都市的繁华，向往着梦想实现的那一天，那又有什么错？

普通在读博士生，往往两年到三年时间，都是花在准备这毕业论文上，秦克和宁青筠只有一个月时间来准备，时间很紧张，如果是实验难度高的课题，一个月连实验数据都未必能整理好。

卫海一怔，说了个名字。

“记住，找朋友帮忙不是丢脸的事，我初中时与别人比球和打架，也没少找你帮忙。真正丢脸的是自己毫无作为只是一味依赖朋友，以及朋友一直帮忙却始终没能把握好机会、一事无成。”

不过……

秦克定的主题是《建立以N-S方程为核心的流体力学模型，提升磁流体发电效率的研究》，宁青筠定的主题是《N-S方程在土壤渗透流体力学方面的应用》。

“谢……”他只说了一个“谢”字便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因为有些友情与恩情不是用语言能表达的。

很可能会影响别人和卫海一生的事，两个电话就搞定了。

“没……”

没有人能轻轻松松成功，不经历风雨怎么能见到彩虹？

而秦克自己，也依然与宁青筠一起，努力奔跑在梦想的路上。

“不用谢。以后你飞黄腾达了，遇到有需要帮忙的朋友多伸把手就是了。好了，我得回去了，女朋友在那边等着，以前在老家时你也见过，这次就不叫过来打招呼了。阿海，期待看到你站到CBA舞台的那天，到时我会到你们俱乐部来挑战你，打场畅快淋漓的篮球。”

五万元！

卫海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家境不好，这辈子账号里都从没有过这么多钱！

“回去后好好睡一觉，尽快养好伤，让自己保持最佳状态，手机也要充好电保持开机，很快会有篮球俱乐部联系你，到时能不能把握住机会实现梦想，就看你自己了。”

“我当然想，但……”

然而就在六月二十二日这天，两人在中午吃饭时无意中看到了一条最新的新闻，让两人都心头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