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有些讶异,明明胡乙看起来膀大腰圆,按说应是靠力气吃饭,没料到他竟然通晓法术,还有一件法器随身。
“这法术可以隔绝内外声息。”胡乙闷声闷气说了一句,懒得理会程三五的目光,似乎有些不满。
不满的何止胡乙一人,张藩当即朝程三五质问道:“你这是要做什么?自作主张插手救人,此事本来就毫无必要!而你居然还提议杀光追兵……哪里有人是这样逃脱追捕的?”
面对怒气冲冲的张藩,程三五淡然处之:“我不觉得哪里有问题。再说了,你们不是绣衣使者吗?外出办差遇到这些不长眼的家伙,随手打杀不是理所当然么?”
张藩当即反驳:“当然不是!你这些鬼话都是从哪里听来的?”
“市井街头都是这么传的啊。”程三五满脸无辜。
“我——”张藩感觉自己脑袋都被气得胀大一圈,但还是强忍怒意,言道:“市井传言本就不可尽信。虽说绣衣使者确有杀人举动,但那大多是用于立威恫吓,不是乱砍乱杀。而且杀人这事处置不当,只会引出更多麻烦,对于我们暗中查探办差没有半点好处!”
程三五好整以暇:“所以我才说要将追兵全部杀光啊,最好还是引到无人处,也方便毁尸灭迹。”
张藩感觉这道理说不下去了:“你在上章君身边,也是这么办事的?”
程三五想了一下,当初对付云亭寨那伙贼人,他就是追杀到底,一个不留,于是说:“差不多吧,这样比较省事。”
“省事……”张藩已经放弃争辩了,只好问道:“可魏邓二人私奔出逃,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为何要横生枝节?”
“反正他们也是去灵州,我觉得不如以护送的名义一起前往。”程三五言道:“那个魏应不是说他有远亲在朔方节度府么?我看这话不像作假,正好,当地盐池出产多有供给军需,调查起来搞不好会牵连到节度府,自然需要有人替我们打听府中情形吧?”
张藩嘴巴一张,随即陷入沉思。程三五的说法不无道理,像他们这种绣衣使者外出查探,从来不介意多一条消息来路。
其实张藩原本就想说,绣衣使者行事并非只靠打打杀杀,人情世故同样重要,结果对方早就想到了。
“你是因为得知他们要前往灵州,所以提议杀光追兵?”张藩认真问道。
程三五却说:“如果你有办法劝退那些追兵,那就不用打打杀杀了。”
张藩沉思良久,然后询问起另外二人:“你们怎么想?”
“我无所谓。”许二十三完全不将邓家追兵的性命放在眼里:“但这种事,谁提议、谁动手,我可不想给人收拾烂摊子。”
胡乙则说:“那伙人有几十匹马,牵到灵州也能卖钱,就当是挣点外快了。”
张藩没有立刻答应,程三五倒是意外,他原本另外两人会极力反对,却没想到都是一副寻常神色,搞不好也干过类似行径。
“好吧。”最终张藩还是赞同众人,他望向程三五:“但有一点,我来日会将此事报知冯公公,其中是非对错,就由你全盘担下。”
程三五大笑道:“这是当然!而且我也不用你们多操烦,只要在外围将漏网之鱼料理掉就好。”
“你打算几时动手?”张藩问。
“用不着等了,就现在!”程三五狞笑道:“趁着夜色,将那伙人往附近山沟引去,然后尽数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