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鸢反应过来了,连忙问道:“等等,程三五与朔方军血战一场,莫非就是为了锤炼自身武艺?”
无撄子却是冷淡如故:“也不排除他杀性一来,毫无顾忌便动手了。”
“这炎风刀法搞不好还真是为他量身定做。”木鸢另一头的主人似乎在发出古怪低语:“这个母夜叉,之前还真是小瞧她了。内侍省隐龙司这么多武功秘籍,她偏偏选中这两部。”
“那个有意笼络程三五的飞天夜叉?”无撄子似有嫌弃:“内侍省果真是藏污纳垢之所。”
“两部功法都是她从内侍省借出来的,并亲自传授给程三五。”木鸢言道:“听说那母夜叉还与程三五合气双修,因此能突飞猛进。”
“妖魔之间相互勾结,不足为奇。”无撄子兴致不大:“如果你们要对付母夜叉,我不参与。”
木鸢似有怨言:“你这真是一点麻烦都不想沾上啊。”
“我等本在海外清修,志在仙道,若非安期生祖师曾参与诛杀饕餮,并留下代代传承誓愿,即便神州陆沉,我也无心理会。”无撄子语气冷淡到了极处,即便同在亭中,他的身影仿佛也远在天边,无法捉摸。
“你说不想惹麻烦,可当年河阳血案过后,你还是救走了小灵音啊。”木鸢语气微妙:“没想到啊没想到,你这人浑身上下冷冰冰的,居然喜欢这一口。”
无撄子神色未见变化,却说道:“你若是继续不知好歹,我不介意派遣神荼郁垒前去把你的魂魄拘走。”
“哇,好狠好狠!”木鸢喳喳叫了几声:“没所谓,反正姜偃死了不知多少次了,但姜偃永远都在。”
无撄子不打算探听对方秘密,凉亭内中一时陷入沉默,还是孙灵音主动开口打破寂静:“师尊,程三五这种修炼之法,难道没有弊端么?”
“有。”无撄子语气稍稍缓和:“炼铁成钢,尚且有火候不当炼成废铁的可能。而程三五以杀伐争斗不断锤炼自身,稍有不慎便是被死于杀伐。杀人者,人恒杀之,此乃物理常情。”
孙灵音眉头微蹙,天生泪容的她更加显得两眼汪汪,似乎又要流泪哭泣。然而无撄子知晓,她这位弟子自从经历灭门之祸后,便再也不会哭泣了。
“小灵音,我是不建议你找程三五报仇啦。”木鸢见少女望来,解释说:“倒不是要劝你宽恕仇人,只是程三五一旦被杀,会招致怎样的后果,我们这些老家伙也不能完全确定。搞不好重新把饕餮放出来,那大家就一块玩完了。”
“明知如此,就不该把程三五放入尘世。”无撄子直接点破:“闻夫子有些盘算,并未向你我完全透露,我们至今依旧不能肯定,万一程三五身死,会发生怎样的后果。”
“可我们谁敢赌呢?”木鸢扇动一下翅膀:“不过嘛,好在程三五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拱辰卫那个胖成球的昭阳君真要试图动手,估计只有死路一条。”
……
程三五一路向南疾驰,在临近鸣沙县界时,便已追上张藩三人。
“你……”张藩见程三五满身干涸血污,衣物破烂,隐约可见保护躯干的银蚕丝甲,想来这件内甲替他挡下许多致命伤害。
“放心好了,我在中途特地放慢了几次,确定没有追兵赶来。”程三五一脸自信。
胡乙与许二十三都流露出惊疑神色,似乎没想到程三五真能活着逃脱追杀。
“你杀了多少人?”张藩当即严肃问道。
“呃……城内的没算。”程三五掰着手指回想道:“城外那些骑兵,应该有四五十人吧,都被我杀光了,最后几个想逃跑的,被我投掷马槊射死了。居然敢临阵脱逃?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