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们对视摇头,大门艺心中暗道不妙,赶紧离开客舍,在附近院落寻找一圈,皆不见楚渔父的踪影。
大门艺顿时变成热锅上的蚂蚁,大为焦急,有随从宽慰道:“楚先生兴许是练功去了,我听说这些高人都要在日出时分登高养气。”
“应、应该是吧。”大门艺连忙劝说自己,像楚渔父这样的高人,既然已经答应自己,想来不会食言。
但大门艺还是有些不放心,趁着天色渐亮,永宁寺内僧人相继起身洗漱,准备早课,他赶紧找到昨天那名年轻的知客僧,询问是否见过楚渔父。
“那个无礼之徒?”知客僧昏昏欲睡,打着哈欠道:“不曾见过,他要是在寺内乱闯,偷看偷拿,被几位监院发现了,少说也是一顿好打,可别怪我没跟你讲清楚。”
送走知客僧后,大门艺正在那里发愁,便忽然听见前院传来一阵喧闹,寺内钟声连响,如同警示外敌来犯,随后便看到许多僧人提起棍棒往前院赶去。
“发生何事了?”大门艺见状,赶紧拉住一名路过僧人。
“他奶奶的,有不长眼的家伙来我们永宁寺打秋风了!”
那名僧人猛地甩开大门艺,言行粗野,完全不像僧人,说他是地方大户养的庄丁打手,甚至是哪处山寨的喽啰,也丝毫不觉异样。
大门艺原本以为是乌罗护追来,可眼下这种情形,似乎又不像那位群巫之祖的作风,他心生疑窦,担心与楚渔父有关,于是带着随从悄悄跟上,打算从暗处观察。
……
“放肆!永宁寺乃太祖敕建,文武百官下马方可入内,岂容你等胡作非为?!”
宽阔前院里,一名肥头大耳的监院厉声叱喝,招呼左右僧人,架起削尖竹矛,试图拦阻前方凶悍骑手。
就见那名骑手勒住缰绳,胯下枣红大马扬起前蹄,重重落地踏扁两杆挺刺而来的竹矛,健硕身躯灵动一甩,骑手挥动横刀,将竹矛纷纷削断,随即驾马撞入人群,左冲右突。
“好狗胆!一帮秃驴私藏兵杖,这是要造反不成?”
程三五扬声大喝,猿臂一抄,抓住一根竹竿,奋力甩起,连带着另一头的僧人被高高挑飞,尖叫着抛到远处去。
竹竿横扫,噼里啪啦一阵脆响,十几名健壮僧人被连片打倒,各自头破血流。程三五纵马飞驰而过,不知踩断多少根骨头,引起一连串惊呼惨叫。
那肥头监院见程三五飞马逼近,一根竹竿直刺面门,杀心顿起,沉腰运劲,双手同出,十指虚扣如虎爪,一把拿住竹竿,准头妙至毫巅。
江湖武人与军中骑士交手,就算武艺更胜一筹,可是面对人马合一的沉重分量,以及飞速奔驰的势头,往往也是选择避其锋芒,不与力拼。
但这位肥头监院却是毫无退缩之意,一把接住如同长矛般刺来的竹竿,身形稍退半步,随即运动双臂,一股缠绞内劲逆袭而出,整根竹竿立刻被顶出一个惊人弧度,强行逼停对面一人一马。
两股强悍力量正对撞上,瞬间将竹竿崩断,无数竹屑飞溅开来。那肥头监院觑见对方破绽,快步连环,身形直扑程三五,伸手拿住他的衣领,试图将他拽下马来。
谁料伸手递近,肥头监院瞬间感觉到一股灼热气劲迎面扫出,马上之人咧嘴狞笑,先前竟是刻意示弱!
“走哪里去?”
察觉肥头监院意图退缩,程三五反手一把拿住肥头监院,抓着衣领拎到近前,让他双脚离地、无从发力。
“武功不差,看来永宁寺还真有高手。”程三五哈哈笑道:“可是跟我相比,那还是差了不少。”
“哪来的狂徒?可知我永宁寺乃河北首屈一指的佛门大派,招惹我们,保证你在河北武林无立足之地!”那肥头监院虽被揪着衣领提起,依旧口气嚣张。
“说,继续说。”程三五饶有兴致,环视周围不敢上前的众僧:“你说得越多,往后便省得我们一个个审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