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身子已经被程三五剁碎了,脑袋封存起来,你也一并带走好了。”阿芙露出不耐烦的神色:“这么厉害的人物,定然不是默默无闻之辈,我怀疑他也是幕后主使事先安排的手段。”
“我知道此人身份。”阏逢君见阿芙目光变得锋利,没有掩饰:“他叫刘玄通,开国初年掀起河北叛乱,杀伤多位功臣宿将,靠太祖亲征才消灭的强敌。”
“竟是此人?”阿芙闻言一惊,刘玄通活跃之时,她还在古墓中沉眠养伤,自然不曾见过,但其人威名也是有所耳闻。
“没想到他居然出现在永宁寺,这可不太寻常。”阏逢君神色凝重。
阿芙补充道:“我后来派人挖掘废墟,发现永宁寺地下有一处墓室,还备有石棺,应该就是用来安放尸体的。”
“养尸之法?”阏逢君提出自己的猜测。
“兴许是吧,但还需要另外详查。”阿芙扭头望向檐外城郭里坊,叹息说:“如果不是程三五和长青,恐怕此战胜负难料。”
阏逢君盯着人貌图形,沉默良久方才开口:“不太对,幕后主使将刘玄通安放在永宁寺地底,到底是意欲何为?”
阿芙没好气说:“我哪里知道?”
“你方才说这个楚渔父,在投宿永宁寺当晚曾经失踪不见?”阏逢君晃了晃其中一张图形。
“我仔细盘问过大门艺,他就是这么说的,不会有假。”
“这就说得通了。”阏逢君一把将人貌图形拍在案上,略显激动道:“此人就是拂世锋一员!而且地位相当重要!”
阿芙闻言脸色微微一变:“拂世锋?你确定?”
阏逢君深纳一气,随后抬手扬袖,发动罡风笼罩这处露台,隔绝内外声息,外界事物也变得模糊不清,就算有人在一旁纯以眼力窥探,连唇语都读不出来。
“上章君可知,当年刘玄通就死在这定州城?”阏逢君率先言道。
“知道。”阿芙隐约猜到什么:“莫非参与斩杀刘玄通的,不止是太祖及其玄甲亲卫?”
“刘玄通的武艺,上章君是见识过了,寻常兵士数量再多也无用,太祖不会白白浪费他人性命。”阏逢君解释说:“而拂世锋当年暗中襄助太祖,最为紧要的一役,便是斩杀刘玄通这个大敌,为太祖一统天下铺平道路。”
阿芙近一个月以来,也对楚渔父的来历做过许多猜想,其中就包括拂世锋,只是苦于没有确切证据,而现在得到阏逢君的亲口验证。
只是阿芙觉得有些奇怪,阏逢君未加验证便有结论,在她看来实在武断,于是试探道:“此言未免有些捕风捉影了,凭什么断定楚渔父就是拂世锋一员?”
“此人夜里失踪,次日永宁寺地震,可见他必定与刘玄通激战一场!”阏逢君信誓旦旦:“若非有深仇大怨,刘玄通为何身死之后仍然试图报复?”
阿芙表情有些微妙:“我问过长青,他说尸身复起伤人,皆因感应生机阳气而动,如磁石吸铁,不会因为身份有所区分。”
阏逢君稍作停顿,转念言道:“此言虽然有几分道理,却未必能解释楚渔父失踪与永宁寺地震一事。而且刘玄通生前武功极高,隐约有天下第一人的威名,百余年尸骸未腐便足以证明了。”
“这话有些牵强。”阿芙摆摆手:“不过随你怎么说吧。”
阿芙面上波澜不惊,但内里可谓心潮涌动。她仍记得刘玄通针对程三五的强烈敌意,那是不死不休的极大仇恨,可见程三五与刘玄通生前有甚深牵连。
现在听阏逢君这么一说,能够让刘玄通撇下楚渔父不管,直扑程三五的生前仇敌,那岂不是只有大夏太祖?
心念及此,阿芙不敢想下去了。
但阏逢君却没有转移话题的意思:“不过程三五能够斩杀刘玄通,这倒是让我很意外。”
“若非长青加持法术,程三五也没有胜算。”阿芙解释说:“何况此前乌罗护也是长青施法击杀,这回便数他功劳最大,我在密报中也提及了。”
“陆七公子竟有这般道法造诣?”阏逢君难掩惊异之色。
“法术又不像武学,只靠勤修苦练能成,保不齐一朝顿悟便有所突破。”阿芙举杯轻抿,意兴阑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