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程三五问。
“一个无能蠢辈,我们要加快一些。”阿芙骂了一句,随后抄起一桶刺骨凉水朝赵腾泼去。
赵腾一个激灵清醒过来,艰难抬头,就见程三五和阿芙二人,窗外灯火光芒照进屋中,投下两道狰狞可怖的影子。
“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来的?”阿芙语气冰冷。
“是……武艺郡王。”赵腾浑身湿漉,侧躺在地,有气无力地回答说:“我奉武艺郡王之命,前来刺杀叛贼大门艺。”
阿芙碧眸细眯,她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可惜眼下没法找长青参谋,于是拔出马首短刀,猛地扎入赵腾肩头剑伤,扭动刀锋:
“还敢撒谎?!你出身沧州武林,为何会给渤海郡王卖命效力?”
赵腾肩头伤口被刀刃搅得一片血肉糜烂、深可见骨,剧痛让他张口叫喊,口齿不清地回答说:“我、我没说谎!河北武林有好几家受渤海国重金笼络……我们得了恩惠,当然要报答!”
“除了你们白桥庄,还有谁参与这次行刺?”阿芙又问。
“没、没有了!”赵腾失血不少,脸色惨白。
阿芙一时陷入沉默,程三五则开口问道:“是谁告知你大门艺身在洛阳?”
听到这个问题,赵腾目光躲闪,阿芙立刻明白此事切中要害,逼问道:“说!你要是还敢隐瞒,你的家眷全部都要发配岭南,白桥庄立刻夷为平地!”
赵腾只觉生命在一点点流逝,只能说:“锦屏派掌门……何孝通。”
“是他?”阿芙似乎感到一丝意外,随即冷笑道:“你可知此人身份?他是洛阳八剑之一,东都留守门下得力干将。胡乱攀咬,小心罪加一等!”
“我没有攀咬!”赵腾这下彻底慌了,声嘶力竭道:“就是此人告知大门艺动向!连我们此次进城船只,也是何孝通安排的!”
阿芙一下就把真实情况给诈出来了,她脸色阴沉地说道:“此事我会查证,若发现你有半句欺瞒,白桥庄上下鸡犬不留!”
赵腾胆战心惊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内侍省。”说完这话,阿芙一记掌刀敲晕对方,然后叫来秦望舒,吩咐道:“给这家伙处理一下伤口,盯紧了,别让他逃跑或自尽。尽快将他转移到别处,不要让东都留守的人看到。”
秦望舒拱手称是,单手提着死猪一般的赵腾,悄声离开。
“事情好像越闹越大了?”程三五背靠墙壁,双臂叉抱胸前。
“你不认识何孝通?”阿芙问道。
程三五面露不解:“我为何要认识他?”
阿芙回答说:“我看过河阳血案的刑部卷宗,里面提到当年的东都留守曾派出洛阳八剑追击凶手,其中两位被你一举格杀。”
程三五沉默片晌,像是在回忆过往,随后摇摇头:“当时我神智不太清醒,完全是凭着本能行事。而且就算真有什么洛阳八剑朝我杀来,也不可能通报姓名来历。”
阿芙言道:“何孝通在洛阳八剑中资历最老,在留守府中也有任职,如果是他给赵腾通风报信,那说明此事牵连甚大。”
“我也觉得奇怪。”程三五问道:“东北边的渤海国不是还在打仗吗?武艺郡王居然有空派人来刺杀大门艺?而且又是什么沧州武林、洛阳八剑,这武艺郡王的门路是不是太广了?”
阿芙微微点头:“所以我觉得此事另有蹊跷,但是从赵腾口中只怕问不出更多东西了,他不过是负责行刺的棋子罢了。”
“又是那位狗屁幕后主使的阴谋诡计?”程三五骂道:“那他也太闲了,什么事都要插一脚。”
“这事先不要声张。”阿芙言道:“阏逢君估计马上就要来洛阳了,到时候再跟他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