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也不客气,豪爽笑道:“哈哈哈哈!有阏逢君这句话,我哪里敢偷懒睡觉?还不赶紧起床为朝廷效力?”
长青从程三五口中听到这话,只觉得一阵难以言喻的怪异,而这时阏逢君也朝自己看来,拱手道:“今番有赖长青先生,让我内侍省保全一员大将。加上先前永宁寺一战挫败强敌,可谓功勋卓著。”
“分所当为罢了,阏逢君谬赞。”长青这话一开口便隐隐觉得不妥,他自认为是帮助程三五,可传入阏逢君耳中,焉知是否会被其当成陆相的态度?
好在阏逢君紧接着就问起刺杀之事:“我刚来到洛阳城便听说大门艺在天津桥遭遇刺杀?”
“没错,但我们及时出手,大门艺性命得以保全,只是眼下身中毒患,尚需调养……”
阿芙当即将行刺前后细节,以及从赵腾身上拷问出的消息详细陈述一番。
在得知洛阳八剑之一的何孝通密谋参与行刺之后,阏逢君的脸色便难看起来了。
“事情大致便是如此。”阿芙其实挺想看到这位阏逢君难堪时的模样,干脆再进一步:“此事可能牵涉到东都留守府,昨夜行刺案刚过,东都留守王霰便率领一众甲兵前来逼问,态度强横。若非有长青出面劝阻,只怕大门艺与赵腾就要被他一并带走,届时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敢想了。”
长青没有开口插话,但他发现阿芙分明是有意将事态引向更极端的境地。
“行刺失败,策划之人或将有所动作。”阏逢君问道:“赵腾此刻身在何方?”
“就在地牢之中,单独关押。为防他自尽,一直派人盯着。”阿芙示意衙署内某处。
“赵腾既然透露出何孝通,他不死,想要杀他封口之人便会接踵而至。”阏逢君说:“在这一点上,东都留守王霰或许并无关系,他是去年才赴任,而何孝通在留守府任职已近二十年,是东都一带的镇石,经营日久、人脉广大,有足够多的手段和机会。”
阿芙心头冷哼一声,阏逢君这话分明是要将王霰跟何孝通分割开来,不要将罪行攀扯到东都留守身上。一想到那无能蠢辈竟然如此轻而易举躲过一劫,她心中颇有几分不悦,暗暗想着要如何报复此人的愚蠢冒犯。
“程郎君,你怎么看?”阏逢君随即又问。
“嘿嘿,既然是里通外敌,那就该杀。不杀难道等着过年么?”程三五笑完似乎想起昨日是上元节:“哦,已经过完年了。”
阏逢君思量道:“我打算放出风去,将赵腾押往长安,引诱何孝通主动出手,几位觉得如何?”
阿芙问:“如果何孝通不出手呢?”
“那届时查明实据,他也无可抵赖。”
阿芙发现阏逢君在这件事情上,显然尤为保守。内侍省查办一名留守府从事,为何要这般谨慎?就算何孝通是什么大派掌门又如何?
哪怕是永宁寺这种河北首屈一指的佛门大派,阿芙照样能带人硬闯,一场大战下来波及得几乎毁寺灭门,她本人半点罪过也无,这便是内侍省!
“那我这就安排人散播消息。”阿芙说。
“不必。”阏逢君笑着望向程三五:“此事我觉得交给程郎君来办便好。”
“我?”程三五有些发懵:“可我不知道怎么该怎么做。”
阏逢君却不太担心:“昨夜行刺发生在众目睽睽之下,何孝通如果要打探消息,必然会派人暗中留意内侍省的一举一动。程郎君不妨到市井之中行走,兴许会有人主动探问。”
程三五半懂不懂地点点头,阿芙见状,发现阏逢君分明是在试探程三五,想要多说两句,程三五却突然开口问道:“洛阳城中最出名的妓院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