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五无力躺倒:“一点肉都没吃进嘴里,咱们这下真是白来一趟了。”
“一时恩爱易得,长久知己难寻。”长青微微一笑。
程三五见他面露遐想,当即问道:“玉茗和琼英子,你更喜欢哪个?”
长青闻言沉默,玉茗俏丽少女,琼英子清冷出尘,其实都隐隐切合他的心头好,如果两者能够结合起来就更好了。
然而一念及此,长青忽然想到了瑛君前辈,发现她正是清冷超然的少女剑仙,让自己十分仰慕。
但这个念头一经浮现,长青吓得赶紧摇头撇去,暗骂自己心思不正。
“你这摇头晃脑的,莫非都不喜欢?”程三五撑起身子:“你这眼界也太高了吧?花精都不乐意,莫非真要仙女不成?这我可没法帮你弄来啊。”
“咳咳咳!”长青连声轻咳,赶紧将话题引开:“好了好了,你来国色苑是为了给内侍省办事,我不过是给你帮衬场面,现在已经借元飞骏把风声放出去,那就赶紧回去吧。”
“急什么?我早就让张藩回去禀报阏逢君了。”程三五打着哈欠说。
“那你不用去参与捉拿行刺案主使吗?”长青问。
“我放出的风声,人还要我去抓?”程三五笑道:“内侍省的确不拿人命当一回事,但也不会这么犯傻。”
长青细想一番也暗暗点头,元飞骏主动前来试探,可见锦屏派一直暗中留意内侍省的动向,如果程三五在放出消息后急匆匆返回洛阳城,只怕会被看出破绽。
既然不急于一时,程三五则慢吞吞地洗漱用膳,直到准备动身离开时,解语娘领着几位花精前来相送。
“哟,丹娘子呢?”程三五一副意犹未尽,调笑问道。
“程郎君雄风大作,丹娘子娇花难承疾风骤雨,眼下正在歇息,只好由我们姐妹几人前来相送。”解语娘媚眼带嗔,仿佛昨夜那场针锋相对不曾发生一般。
长青看着说说笑笑的二人,察觉到他们之间似有什么秘密,但自己不方便去问。正好玉茗来到,轻轻扯动衣袖,将自己带到一旁。
“这是什么?”长青见玉茗将一个白瓷罐子塞到自己怀里,不禁问道。
一旁斜挽拂尘的琼英子回答说:“此乃我等一众莳花使合力制备的炼神真香,陆公子炼气存神之时,在静室中焚香,辟除秽恶杂气之余,可摒绝一切邪祟来犯,并使灵台清明透彻,周身气机流转无碍。”
长青闻言面露微讶,仅凭这番描述,他便知晓此等香料制备起来极不容易。
玉茗笑嘻嘻地凑近身旁,攀着长青手臂,踮起脚尖,樱桃小嘴几乎是贴着耳廓般悄声说道:“陆公子,告诉你一个秘密,自从你写了那卷《法仪简文》,琼英便成天抱着不撒手,别的姐妹想看一眼她都不肯借,恨不得打坐练功时也塞进怀里珍藏起来。”
温热香息吹在耳边,让长青有些不自在,玉茗虽然是娇俏少女,言行举止却是出奇大胆。
可即便是耳语,又哪里能够瞒过近在咫尺的琼英子?她一挥拂尘,扫在玉茗后背,动作看似轻盈,却让玉茗吃痛娇啼,险些原地蹦起一丈高。
“琼英你也太刻薄了,我明明是为你好!”玉茗挨了一记拂尘,回头埋怨道:“这么好的夫婿,要是不趁此良机牢牢把握,只怕是要像丹娘子那样后悔一百年!”
“休要胡言。”琼英子轻斥一声,随后朝长青拱手:“让陆公子见笑了,不论怎么说,《法仪简文》都对我们国色苑有莫大助益。这份恩情国色苑上下铭记在心,区区一壶炼神真香不足酬谢。”
自古以来,道法皆有不可轻授的传统,即便前辈高人登坛升座,面向大众所讲,往往也是纲领大义。而关乎法术施用的细节关窍,一向被各门各派视作秘密,若非久受信任的门人弟子,不会轻易得授妙法。
而伏藏宫略显特殊,达观真人早年曾周游天下、遍参各家妙法,不喜此等固守门户之别的作风。因此后来开宗立派,但凡愿意来拜师学法,几乎都能得到指点传授。
只不过道法学问非常人能习,若是天赋资质欠缺,长久时日没有成就,达观真人也会婉言相劝,让对方不必耗费岁月精力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