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省高手?”顾老微微一顿:“是拱辰卫么?”
孙灵音有些惊讶:“你连拱辰卫都知道?”
“我有一位旧识,他曾跟我说过内侍省的事情。”顾老似有些意外:“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来到,我们还不曾举兵起事。”
“拱辰卫中都是一群穷凶极恶之辈,以他们的行事作风,往往是率先诛杀首脑人物,寻常百姓的性命不会放在眼里。”孙灵音语气沉重。
顾老却异常平淡:“无妨,这迟早是要面对的,我反倒是担心朝廷过早调集兵马。”
孙灵音思量再三,随后问道:“顾道友方才不是说,若我有要求,你一定会帮忙吗?”
“是。”顾老十分敏锐地察觉到孙灵音话中暗藏的杀意:“灵音仙子是要我去杀什么人?”
“正是如今拱辰卫昭阳君。”孙灵音难掩恨意,嘴角微微颤抖抽搐:“我与此人有大仇,非要亲手杀他不可!”
“好,我会助灵音仙子一臂之力。”顾老没有多问其中缘由,说这话时,不经意流露出年轻时仗剑江东的快意侠气。
想到自己获得一位先天境界的高手相助,孙灵音一阵心潮澎湃,但她并未沉溺其中,旋即抚平心绪,接着说:“此事不用急于一时,顾道友你人脉广,且将内侍省昭阳君来到江淮一带的消息传入武林……另外还要提及一句,此人掌功强悍、无比好色,让各派女子尽量回避。”
“莫非是要借江淮武林来削弱此人?”顾老问道。
“实在不行,给他多找些麻烦也好,令其疲于应对。”孙灵音说这话时露出一丝自得。
顾老点头称是,却觉得此计不算高明,真要报仇雪恨,在致命一击落下前,尤为忌讳让仇人有所防备。
但既然答应了孙灵音,顾老便不会容许自己有半点迟疑推脱,正是这份守诺大于性命的心境,支撑他走到今日。
……
“穿墙术?”
绣云坊旁一座酒肆雅间中,程三五正捧着一盆滚热鱼汤,吃得满头冒汗。桌案对面的阿芙则是偶尔下箸,白玉般的鱼脍饱蘸八和金齑,色香味一应俱全。
当他们听到长青讲述仓署情况后,皆是不由自主停下。
“你这莫不是说笑?”程三五满嘴油花:“我忽然觉得,所有守卫兵士被全部买通,里应外合盗窃军器反而更可信一些。”
阿芙停箸举杯,浅抿扬州本地特有的琼花酒,乜眼看着一旁长青在纸上画出一扇门户,周围带有奇异的蟠曲纹路。
“就是这样!”长青将穿墙门洞如实绘制成图,递给阿芙:“这门户肉眼看不见,我是靠着洞明法眼才能发现端倪。那仓署中的连排库房,全都被这穿墙法术贯通了!”
阿芙脸色微沉,瞧了蟠曲纹路一眼:“这是蟠螭纹。”
“你认识?”长青连忙问道。
“铜镜背面很常见。”阿芙将纸张递给程三五过目:“扬州本地盛产铜镜,此地向西两条街外,就有一堆铸镜作坊。”
“此事我知,扬州江心镜也是道门布置坛场仪轨的必备法物。”长青似乎有些躁动不安。
“这穿墙术,你能做到吗?”阿芙问。
“我不会。”长青干脆承认:“这法术施展之时,墙壁宛若无物,能使常人穿行往来无碍,法术消散后一切恢复如常。此乃变化之功,非要有高深修为不可。”
“要是连你也做不到,这世上恐怕也没几个人能成了。”程三五将纸拍到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