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与阿芙都不禁回想起赤阳尚是枣红大马时,根本不容旁人随意靠近,洗刷身子、喂食草料的举动,更是只有程三五能够做。
还有程三五时不时对枣红大马自说自话,如今想来再合理不过。
“那位洪崖先生,也是拂世锋的一员?”阿芙问道。
“对。”赤阳点头,面露憎恶之色:“他在拂世锋中地位很高,而且身怀千年修为,极不好对付。”
“千年修为?”阿芙面露疑色,她自己寿数绵长,反而清楚修为这种事,不能简单以年数多寡来形容。
有的人悟性极高,加之奇遇丰厚,往往短暂岁月便能有精深修为。有的人即便苦修百年,奈何未得玄妙,反倒是空耗辰光。
其实血族就是一大例证,阿芙的许多同族就是空有漫长寿数,然而在过去许多年并没有太大长进,仗着血族天赋恣意妄为,武学缺乏磨练,面对凡人中的高手,照样会败下阵来。
加上高位血族偏好在在古墓中沉睡修养,那不过是空长年纪而已,不见得有多厉害。阿芙就是吃过教训,绝不会放任自己顺从血族本能,不求长进。
“洪崖先生不是具体某个人。”赤阳言道:“那是一个在拂世锋传承千年的名号,他们还能通过某种秘法,将每一代的修为法力、阅历见识不断延续传承。不然仅凭一个寻常的修道人,岂能这么轻易将我击败封印?”
长青只觉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修为法力怎么能够代代传承?”
“我不知道,别问我。”赤阳答得干脆,随后再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回程三五?”
长青望向阿芙,结果对方淡然言道:“程三五跟我说过,如果他遭逢死劫,要我不要管他,先照顾好自己。”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长青陡然变色。
阿芙下巴未挑:“在床上说的,怎么了?”
长青一时语滞,只得乖乖闭嘴。赤阳却恶狠狠地质问起来:“你这是不打算救他了?”
“你很关心程三五嘛。”阿芙一如既往平淡,让人觉得她与程三五仿佛只是陌路之人,全无往日缱绻之情。
赤阳毫不客气道:“他骑我的时日,比骑你久。”
听到这话,阿芙两眼惊得睁圆,随后噗嗤一声,扬声大笑:“居然是这种理由?哈哈哈哈——”
赤阳沉声喝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阿芙擦着眼角泪水,好一阵才收起笑声:“你好歹曾是称霸一方的蛟龙,怎么像个小姑娘一般吃醋?而且你这个模样,怕是讨不得程三五欢喜。”
“废话真多!”赤阳龇牙咧嘴,双手握拳,眼看就要发作。
长青见状连忙劝住:“好了!都别说笑了!眼下以解救程三五为上!”
“你有办法?”赤阳喝问道。
长青低头思索,他不由得陷入疑惑——闻夫子找自己,是以为他知晓程三五留下的手段;他找阿芙,是以为母夜叉了解程三五的安排。
可如今看来,程三五既没有嘱托阿芙任何事,也不曾给长青留下任何手段,谁也不知道该如何收拾这种局面。
“其实……我觉得程三五应该是留下了什么办法才对。”
阿芙稍正神色,看着望向自己的二人:“我传授给程三五的武功,需要他在越发艰难的战斗中不断淬炼体魄与心境,这其中凶险可想而知。
“程三五没有理由对自己可能遭到意外全无考量,他不是那种蠢笨愚昧之人。对于饕餮重现世间,他应该比我们更加警惕,因为他无时无刻不在对抗饕餮。只是他留下了什么手段,我们一时之间想不到罢了。”
长青问道:“程三五会不会把这‘手段’交给了苏望廷?他们交情十年有多。”
阿芙摇头:“以程三五的性情,绝对不会让苏望廷卷进这种麻烦事。不过……也可能是寄希望于拂世锋。”
长青默然不语,闻夫子刚才找自己,说明拂世锋对于饕餮重现,其实也没有太充足的准备,起码是要做好死拼到底的打算。
赤阳则说:“饕餮很可能就是等拂世锋出手,好将其一网打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