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还真敢说。”程三五向后一靠,却没有再多过问。
柔兆君看出程三五无心追问,先是朝左右说道:“请慕姑娘到客舍歇息,有什么事我们稍后再讨教。”
慕湘灵施礼退下,没有高门大派出身的傲气。
“昭阳君,一味放任恐怕不妥。”柔兆君直言道:“我怀疑云梦馆可能就跟那千年鬼王有暗中往来,不如……”
“我没心思计较这些。”程三五两眼一闭:“你如果怀疑,那就自己去查,给我一个足够可信的理由。要是能找到你说的那位千年鬼王,那我照样会去对付。”
“这样也好。”柔兆君无声轻叹:“希望昭阳君信守诺言。”
柔兆君离开后,程三五又拿起名册翻看一轮,然后心烦意乱地将其扔开,对一旁秦望舒问道:
“那个慕湘灵是来找你的?”
“应该是。”秦望舒补充道:“但……我还没下定决心。”
“觉得自己愧对阿芙?”程三五见秦望舒点头,摆手道:“她不是计较这种事情的人,你如果决定了,那就自己安排好后事。”
……
孔一方看着地上被斩去四肢的尸体,那是为自己掌管矿场的下属,因为擅长对付逃亡矿工,颇受重用,没想到突然身死,被拘束在矿场卖命的矿工也纷纷逃散。
抬头扫视,整座屋舍如同经历风暴,屋顶瓦片被掀飞至远处,地面墙壁布满利痕,应是密集风刃留下。
“出来吧。”孔一方按捺心中怒火。
“我说过,想要找你,自然会对你的产业和人马下手。”阏逢君从天而降。
“不必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孔一方冷笑:“堂堂拱辰卫十太岁首席主动找我,说明你遇到难处了。说吧,你是不是准备要对付拂世锋了?”
阏逢君仍是居高临下:“你们与程三五在吴县恶战一番,可见饕餮渐渐失去掌控,拂世锋内部必定因此龃龉不和。”
“想要挑拨离间?”孔一方不甚在意:“那你想法怕是要落空了,如今拂世锋上下以闻邦正为尊,已经没有谁敢忤逆他了。”
“太一令在手,即便是闻邦正武功如何高深,也不可能一言定鼎。”阏逢君说。
孔一方露出诡异笑容:“看来你对拂世锋的了解,也仅限于此了。”
阏逢君出言本就是为了试探,听到这话,当即明白:“闻邦正要将所有太一令收归己用?”
“你猜猜如今闻邦正有几道太一令在身?”孔一方乐见阏逢君犯错,兴致盎然。
阏逢君沉默不语,当初瀚海边上的一战,让他见识到闻夫子的实力,可谓是旷古绝今。如今想来,必是与太一令有密切关联。
“你的目标非止是铲除拂世锋。”孔一方眼珠一转,盯着那青衫客:“你要的就是太一令,想要借此掌控九州山川地脉?没看出来,你竟然还有这般野心。”
“我谋夺太一令,从来不是为实现自己的野心贪念,你这种鼠辈永远不能理解,我也没指望你能明白。”阏逢君语气阴寒,周身罡风鼓荡。
“你想利用太一令,永保山河社稷安宁?”孔一方不解:“像你这种有望成仙达道之人,竟然真的相信这一套?”
“这才是太一令应该发挥作用之处。”阏逢君直言道。
孔一方面露讥笑,阏逢君算是自己最为厌恨的一类人,总是期盼着既定状况永远不变,愚蠢至极!
“那你找错人了。”孔一方没有隐瞒:“我掌管的那道太一令,已经被闻邦正收走了。现在我虽然还算拂世锋的一员,却再也不能干涉关键大事。”
阏逢君缓缓抬手:“如此说来,你对我已经没有太大用处。”
“这可未必。”孔一方目光深邃:“告诉你一个秘密,白云子宗师与拂世锋往来甚密,如今他负责五岳之祀也跟拂世锋未来有关。我如果没猜错,他不久之后便要到南岳衡山,设坛立祠。我想看看,你到底要如何应对?”